
我心頭一緊。
“奴婢不知王爺說的是誰。”
他站起身,一步步朝我走來,彎下腰,捏住我的下巴,強迫我與他對視。
“一個......死了的故人。”
“你今晚,倒是救了本王一命。”
“奴婢......奴婢隻是湊巧......”
“湊巧?”
他冷笑,“這世上哪有那麼多湊巧。”
我大氣不敢出。
完了,被發現了?
我腦中飛速盤算著一百種滅口方案。
結果他下一句話是:
“從今天起,你不用再去灑掃了。”
“來書房伺候筆墨。”
我:“......啊?”
這劇情走向不對啊!
難道不該是把我拖下去嚴刑拷打嗎?
從此,我從一個低等灑掃宮女,一躍成為攝政王身邊的貼身侍女。
日子倒也清閑。
就是蕭絕看我的眼神,越來越奇怪。
他總是在不經意間,盯著我的眉眼,我的某個動作,然後陷入長久的沉默。
我被他看得心裏發毛。
這天,我照例為他研墨。
他看著奏折,頭也不抬地冒出一句:
“墨要研七分濃,她......”
他話音一頓,聲音戛然而止。
整個書房,瞬間安靜得掉根針都能聽見。
我研墨的手,也停在了半空。
這是我當殺手時,多年養成的習慣。
墨濃七分,書寫最是流暢,也最利於情報傳遞。
他怎麼會知道?
我僵著身子,不敢動彈。
他猛地抬頭,眼神銳利,仿佛要將我整個人洞穿。
我強作鎮定,低聲問:“王爺......您說什麼?”
他死死地盯著我,薄唇緊抿,過了好一會兒,才移開視線。
“沒什麼。”
氣氛十分詭異。
又過了幾日,他心情似乎不錯,非要教我寫字。
“連自己的名字都寫不好?”
他靠過來,語氣裏帶著一絲連他自己都沒察覺的戲謔。
我捏著筆,手心全是汗。
廢話,我拿刀的手,寫字能好看嗎?
“笨死了。”
他低聲斥了一句,然後伸出手。
“手抬高,腕要活。”
他溫熱的掌心,毫無預兆地,包裹住我冰涼的手背。
我渾身一僵。
像有一道驚雷,從我們相觸之處轟然炸開,瞬間傳遍四肢百骸。
我心頭一顫。
他呼吸一窒。
他握著我的手,一筆一劃,在紙上寫下我的名字。
“小九。”
他的聲音低沉沙啞,帶著一絲滾燙的溫度,拂過我的耳畔。
我能清晰地感覺到,他握著我的那隻手,收得越來越緊。
而我的心跳,也越來越亂。
糟了。
我怕孩子沒生出來,先把自己的心給搭進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