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再次擁有意識,就是在這間頂級的VIP病房裏。
我成了植物人。
而楚月寧,成了外人眼中不離不棄的深情妻子。
隻有我知道,這不過是她報複我的新方式。
一個無法反抗,無法言語,隻能清醒地承受一切的活靶子。
我父母趕來醫院,看到我的樣子,一夜白頭。
母親哭著求楚月寧:“月寧,我們知道夜白對不起你,可他已經這樣了,你放過他,也放過我們吧。”
楚月寧坐在沙發上,慢條斯理地削著蘋果,看都沒看他們一眼。
“放過他?當初他算計我的時候,想過放過我嗎?”
“放心,我不會讓他死的,我會讓他好好活著,活在我為他打造的這座牢籠裏,一輩子。”
父親氣得渾身發抖:“你......你這個毒婦!”
楚月寧終於抬起眼。
“我毒?比起你們那個為了榮華富貴不擇手段的兒子,我還差得遠。”
“二老要是不想看到顧家徹底從這個世界上消失,最好就安分一點。”
她派人將我父母請了出去,斷了他們來看望我的一切途徑。
從那天起,紀尋便成了這間病房的常客。
他們把這裏當成了尋歡作樂的酒店。
每一次,我的心電圖都會劇烈波動。
每一次,楚月寧都會在我耳邊低語。
“顧夜白,痛嗎?這就是你欺騙我的代價。”
我的心,早已麻木。
可當她告訴我,她收購了我們家的老宅,把我父母趕了出去時,我還是感覺到了撕心裂肺的痛。
“他們年紀大了,總住在外麵也不方便。”
“我給他們找了個好去處,郊區的地下室,冬暖夏涼,很適合養老。”
“哦,對了,你爸心臟不好,受不了刺激,當場就暈過去了,不知道現在怎麼樣了。”
監護儀的警報聲再次響徹整個病房。
楚月寧卻笑了,笑得暢快又殘忍。
“這才對嘛,這才是我想要的反應。”
“你放心,你欠我的,我會連本帶利地從你和你家人身上,一點一點討回來。”
我恨。
我恨自己的無能為力。
我恨這對狗男女的無恥。
更恨我自己,當初為什麼要愛上這樣一個蛇蠍心腸的女人。
我的意識好像飄出體外,我飄到窗邊,看著樓下車水馬龍。
從這裏跳下去,是不是就能解脫了?
可我隻是個靈魂,我做不到。
我的目光落在了維持我生命的呼吸機上。
如果......如果我能關掉它呢?
我用盡全部的意念,狠狠地撞向那個紅色的開關。
“嘀——”
屏幕上的心跳曲線,變成了一條直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