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我喝完了一整瓶紅酒後,昏昏沉沉在書房的單人床上睡著了。
半夜是被突然亮起的燈光驚醒的。
“你今天怎麼招呼也不打一個就走了?”
溫疏桐隔著一段距離,皺著眉問我。
我睡眼惺忪,打了個哈欠:
“看你在忙,我就先走了。我好困,沒事幫我關下燈謝謝。”
溫疏桐詫異地睜大眼。
我重新躺下,隨手扯過一件衣服捂住眼睛。
衣服隨即被扯開了,溫疏桐在我身邊坐下,一臉無奈。
“阿彥,你是在為今天我感謝陳老師的事生氣嗎?畫展是藝術的事,我當然要感謝把我帶到這條路上的人。”
“但這不代表我不重視你啊。”她一邊說一邊掏出手機找著什麼,遞到我麵前。
“你看,我不是在采訪裏麵就提了你嗎?”
她硬把手機湊到我麵前,我匆匆掃到了幾行字。
大概是有人問陳墨白是不是她的愛人,她否認了。
“陳老師是引領我的恩人。我有男朋友,他是我的‘後勤部長’。”
多諷刺的幾個字。
但我現在心裏沒有一點波瀾,隻是困。
困到都不想在這個時候跟溫疏桐提分手,否則一定會惹來一連串的後續。
“你說是什麼就是什麼吧。”
我重新閉上眼睛。
溫疏桐有點生氣,硬是擠進這張小小的單人床上。
“你這是什麼態度?你,”她突然湊近我聞了一下,“你喝酒了?”
她從小床上飛快地彈起來,衝到書桌前,把我喝剩的那支空酒瓶拿在手中。
“你把這瓶酒喝了?!”
她的聲音又尖銳又生氣,我不得不睜開眼睛,爬起來看了一眼。
“沒錯啊。”我點點頭,有點納悶,不明白她為什麼有這麼大的反應。
那支酒是我去歐洲出差時買回來的,價值不菲。
買回來後,我興奮地跟溫疏桐說:
“等你開了首次個人畫展,我們就開這瓶酒來慶祝!”
那時溫疏桐不置可否。
今天畫展開幕,她既然要感謝的人是陳墨白,我自己喝了這瓶酒有什麼關係?
“我早就跟陳老師說好了,畫展成功開幕,我就送這瓶酒給他,當做謝禮。”
我皺皺眉,睡意漸漸褪去。
我沒聽錯吧?
我籌劃的畫展,我買的酒,她卻要送給別人,作為謝禮?
但我懶得爭辯了,隻說了一句:
“你也沒跟我說過你的‘打算’。”
溫疏桐咬了下嘴唇,衝口而出。
“林彥,我就是知道你一直介意陳老師,才沒跟你說的。我跟你說過多少次了,當年我家裏發生劇變,交不起美術班的學費,是陳老師不介意,繼續教我我才能走到今天。”
“是你自己心胸狹隘,又疑神疑鬼,我才......”
“好了。”我打斷了溫疏桐。
“酒,我已經喝了,你隻能另外找給你陳老師的謝禮了。還有,明天早點回來,我有話要跟你說。”
我打算明天下班回來,就跟她提出分手。
溫疏桐噎在那裏,半響,一句話也不說地走了。
我躺下,終於能好好地睡上一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