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我撥通了林承澤的電話。
響了很久,就在我以為他不會接的時候,電話通了。
“又幹什麼?”
他不耐煩的聲音傳來,背景音裏是徐小雅嬌嗲的笑聲。
“承澤,你爸......你爸病了,很嚴重,在醫院......”我哭著說。
“病了就看醫生啊,跟我說什麼?”
我把尊嚴踩在腳底下,卑微地求他。
“我們......我們沒錢。承澤,你先借我們一點,等我們有錢了就還你。”
電話那頭沉默了幾秒。
然後傳來徐小雅尖銳刻薄的聲音:
“借錢?媽,你開什麼玩笑?我們家哪有錢借給你們?林承澤的工作剛穩定,我的寶寶馬上要出生了,到處都是花錢的地方!你們倒好,早不病晚不病,偏偏這個時候病!我看你們就是故意的吧?想訛我們一筆錢?”
“我沒有!你爸真的病得很重!”
“嗬,誰知道呢。反正我們沒錢,一分都沒有!”
“徐小雅!”林承澤似乎是嗬斥了她一句,然後對我說道:
“媽,你先別急。這樣,你把爸的病曆本拍個照發給我,我找人問問。如果是小毛病,你們就在小診所看看,別去大醫院,坑人。如果是大病......”
他頓了頓,聲音冷了下來。
“那也別找我,我沒辦法。”
我的心,徹底沉入冰窖。
我嘶吼道。
“林承澤,那是你爸!”
“那又怎麼樣?我自己的日子都快過不下去了,還管得了你們?再說了,人老了,總會有這麼一天的。你們自己想開點。”
“嘟......嘟......嘟......”
電話被無情地掛斷。
我癱坐在醫院冰冷的長椅上,感覺天都塌了。
護士走過來,催促我交住院費。
我看著繳費單上那一長串數字,眼前陣陣發黑。
絕望之中,我想到了那套被賣掉的祖宅。
我哆嗦著,給林承澤發了一條信息。
“把賣房子的錢還給我。”
信息發出去,石沉大海。
直到第二天中午,他才姍姍來遲地出現在病房門口。
他不是一個人來的。
徐小雅挽著他的胳膊,肚子微微隆起,臉上帶著勝利者的微笑。
林承澤看都沒看病床上麵色灰敗的林大強,徑直走到我麵前,把一張銀行卡摔在我身上。
“裏麵有五萬,夠你們看病的了。密碼是你生日。”
他居高臨下地看著我,譏諷的說道。
“媽,做人不能太貪心。那三百萬,是我憑本事從你們那拿的,跟你們已經沒關係了。以後,你們是死是活,都別再來找我。”
說完,他轉身就要走。
“站住!”
我叫住他,聲音平靜得不像我自己。
“林承澤,我再問你最後一遍。那筆錢,你還不還?”
他皺起眉頭。
“你瘋了吧?我說了,那錢是我的!”
我點點頭,笑了。
“好!好!”
“既然你不認我這個媽,不認你床上的這個爸。”
我抬起頭,直視著他驚愕的眼睛。
“那你也別怪我,不認你這個兒子!”
我拿出手機,當著他的麵,撥通一個號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