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葬禮辦得倉促又潦草。
葬禮一結束,孟昭華立刻擦幹眼淚,開始興致勃勃地操辦房產過戶的事。
那副理所當然的模樣,仿佛那些房子天生就該是他的。
母親的魂魄在我身邊飄來飄去,語氣裏滿是得意洋洋。
“還是我兒子辦事牢靠,這麼快就把房產的事解決了。”
“這下我就放心了,昭華下半輩子都有著落了。”
我心中冷笑,麵上不露聲色。
我默默回到自己出嫁前住的那個小房間,翻箱倒櫃。
終於,在一個積滿灰塵的舊木箱裏,我翻出了那本塵封已久的戶口本。
我出嫁時,母親催著我把戶口遷走,說女孩子戶口留在娘家不吉利。
當時我工作忙,這事就一直拖著。
後來再提起,母親卻說早就給我辦好了。
現在看來,她根本就沒辦。
我的戶口,還好好地落在這個家裏。
我清晰地記得,父親生前因為孟昭華不學無術,曾親手寫下一份字據。
上麵白紙黑字寫著,他名下所有財產,由我們兄妹二人平分。
可母親一直說,那份字據早就在一次意外中燒毀了。
我不信。
我在我舊物的箱底,在父親送我的一本舊書的夾層裏,找到了那份父親的字據。
紙張已經泛黃,但父親那蒼勁有力的字跡,卻清晰可見。
“吾兒宛秋,吾兒昭華,當平分家產,相互扶持......”
我的眼眶瞬間濕潤了。
爸,您看到了嗎?您的好妻子,您的好兒子,是怎麼算計您的女兒的。
我立刻聯係了律師,帶著戶口本和父親的字據,向法院申請了財產保全。
凍結了所有房產的過戶流程。
當我從法院走出來的那一刻,我清晰地聽見母親的魂魄在我耳邊發出了一聲尖銳的驚叫。
“這......這怎麼可能?!”
她的魂體劇烈地波動著,原本安詳的表情變得煞白猙獰。
“孟宛秋怎麼會知道?那份字據我明明藏得好好的!”
她在我身邊急得團團轉,氣急敗壞地自語。
“還好!還好當年讓她嫁那麼遠,拿了那三十萬彩禮,全給昭華還了賭債!”
“她婆家那麼有錢,肯定不會在乎娘家這點財產的!”
我的指尖瞬間冰涼,血液都仿佛凝固了。
彩禮......
那筆錢,我丈夫家給的彩禮,母親說是給我存起來當嫁妝的。
原來,早就被她拿去填了孟昭華那個無底洞。
我憤怒地捏緊了拳頭,指甲深深嵌入掌心,帶來一陣尖銳的刺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