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出院那天。

丈夫終於來了。

開著他新買的車。

副駕駛上放著孕婦專用枕頭。

他看都不看我一眼。

“媽說你最近脾氣很大。”

我抱著女兒。

沒有說話。

他皺眉：“生個丫頭片子，哪來這麼大脾氣？”

我轉頭看他：“丫頭片子不是你女兒？”

他噎住。

臉色難看。

回到家。

婆婆正在客廳看電視。

小叔子坐在旁邊吃水果。

看見我。

婆婆翻個白眼：“還知道回來？”

小叔子嬉皮笑臉：“嫂子，謝謝你的十萬塊啊，我新房首付夠了。”

我心口一痛。

那是我攢了三年的私房錢。

原本想給女兒做教育基金。

現在。

卻成了別人的婚房。

丈夫把我推進臥室：“趕緊收拾一下，晚上有客人。”

我看著空蕩蕩的嬰兒床。

“孩子的嬰兒車呢？”

婆婆在門外喊：“我送人了！反正是個丫頭，用不著這麼好的。”

我攥緊拳頭。

想起那輛嬰兒車。

是我媽從鄉下寄來的。

她攢了半年的雞蛋錢。

現在。

就這麼沒了。

晚上。

所謂的客人來了。

是丈夫的老板。

和一個年輕女人。

女人肚子隆起。

正是我在醫院見到的那位。

丈夫熱情地招呼她坐下。

“小心點，別累著。”

那語氣。

從未對我有過。

婆婆端來補湯。

“小雅，多喝點，對孩子好。”

我看著他們。

像個局外人。

飯後。

丈夫陪老板在陽台抽煙。

我路過時。

聽見他說：“等小雅生了兒子，我就離婚。”

老板笑：“放心，總監的位置給你留著。”

我站在原地。

渾身冰冷。

原來。

升職的代價。

是我的婚姻。

回到臥室。

我打開電腦。

開始查銀行流水。

那十萬塊。

果然被轉到了小叔子賬戶。

轉賬人。

是丈夫。

我又查了丈夫的信用卡賬單。

近三個月。

有多筆奢侈品消費。

收貨人。

都是那個叫小雅的女人。

甚至。

他還用我的醫保卡。

給她買孕婦營養素。

我閉上眼。

深吸一口氣。

再睜開時。

眼神堅定。

既然你們不仁。

就別怪我不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