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我死在結婚紀念日。
被結婚七年的丈夫親手推下天台。
一睜眼,我重生在我那個剛出生就被診斷為腦癱的女兒身上。
丈夫正抱著“我”的屍體深情痛哭。
他不知道,那個被他忽略在角落的腦癱女兒,已經換了芯子。
更可笑的是,我的妹妹正依偎在他懷裏,柔聲安慰。
“姐夫,姐姐走了,以後我來照顧你和孩子。”
她不知道,我聽見了那天她在我丈夫耳邊說的話。
“等拿到她的巨額保險,我們就遠走高飛。”
我的“葬禮”,辦得風光又體麵。
丈夫周明一身黑色西裝,胸前別著白花,親手捧著我的遺像。
他那張曾讓我癡迷了七年的英俊麵孔,此刻寫滿了痛徹心扉的悲傷。
眼眶通紅,整個人搖搖欲墜。
仿佛隨時都會因為悲傷過度而倒下。
來吊唁的賓客無不為他的“深情”動容,紛紛上前安慰。
“周先生,節哀順變。”
“林溪走了,你可要保重好自己。”
我的雙胞胎妹妹林晚,穿著同款的黑色素裙,畫著精致的淡妝,恰到好處地露出幾分憔悴。
她溫柔地攙扶著周明,聲音沙啞,帶著哭腔。
“姐夫,你別這樣,姐姐在天上看到你這樣,會心疼的。”
“你還要照顧念念呢,你要是垮了,孩子怎麼辦?”
好一出夫妻情深、兄妹情長的感人戲碼。
我躺在角落的嬰兒車裏,隔著一層薄薄的紗帳,冷眼看著這對狗男女。
如果不是三天前,我親身經曆了那一切,恐怕我也會被他們此刻的演技所蒙騙。
三天前,是我們的七周年結婚紀念日。
周明說要給我一個驚喜,帶我上了我們小區的天台。
他準備了紅酒和蛋糕,在漫天星光下,他擁抱著我,在我耳邊溫柔地說著情話。
我沉浸在他編織的浪漫裏,卻沒發現他眼底一閃而過的殺意。
直到他猛地鬆開手,用那雙剛剛還抱著我的手,狠狠地將我推下天台。
身體失重下墜的那一刻,我看到了他身後,我那柔弱善良的雙胞胎妹妹林晚,正對他露出一個得意的笑容。
我死不瞑目。
可老天有眼,我沒死透。
我重生了。
成了我們剛出生就被診斷為腦癱的女兒,周念念。
我擁有了成年人的思想,卻被困在一具無法自理的嬰兒身體裏。
我不會說話,不能動彈,甚至連哭喊都發不出清晰的音節。
我隻能眼睜睜地看著,殺害我的凶手抱著我的遺像,接受著所有人的同情和安慰。
我隻能眼睜睜地看著,我的丈夫和我的妹妹,在我屍骨未寒時,就迫不及不及待地在我葬禮上眉來眼去。
周明握著林晚的手,感激地說:“小晚,謝謝你,這段時間要不是你,我都不知道該怎麼撐下去。”
林晚垂下眼眸,淚珠恰到好處地滑落:“姐夫,你別這麼說,我們是一家人。”
“姐姐走了,照顧你和念念,是我應該做的。”
一家人?
多可笑的字眼。
我死死地盯著他們,恨意如同毒藤,在我心裏瘋狂滋生。
我發誓,周明,林晚,我一定要讓你們血債血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