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不過數日,妖獸伏誅。
本是一樁尋常差事,卻因白清顏暗中作梗,令師袖雪臂上添了幾道深可見骨的爪痕。
她正於靜室中凝神療傷,房門忽被神力轟然震開。
重光滿麵寒霜立於門外,眼中怒意化為實質:
“師袖雪!當日罰你的是本君,與清顏何幹?你若心懷怨懟,盡管衝我來——”
他一步踏入室內,氣息凜冽:
“可你千不該萬不該,私放那孽畜去害她性命!”
師袖雪蹙眉:
“妖獸擒獲後,我已用仙鎖禁錮,何來私放一說?”
“還敢狡辯!”重光袖中飛出一道靈光,正是斷裂的仙鎖,“鎖上殘留的,分明是你的靈力!清顏如今重傷,你......必須付出代價。”
九九八十一道紫霄神雷應召而落,將師袖雪劈得神魂欲碎。
她伏在焦土之上,耳畔傳來眾仙冰冷的私語:
“活該......”
“竟敢謀害神女,咎由自取!”
更有人嗤笑:
“聽說那妖毒唯有北極雪魄可解,可惜世間最後一枚,早被這凡人吞了。”
“看來神君......要親手取回來了。”
師袖雪強撐起身,骨節寸寸作響。
雪魄已與她靈脈相融。
若要剝離,唯有抽髓換血,挫骨揚灰之痛。
結界光華流轉,重光去而複返。
他看見她奄奄一息的慘狀,眼底掠過一絲痛色,卻仍硬著心腸道:
“阿雪,雪魄我必須取。清顏的命......是你欠她的。”
師袖雪染血的唇邊浮起一抹極淡的弧度。
她倔強地盯著他:
“重光,若他日你發現,放妖獸者並非是我......又當如何?”
重光身形微滯,沉默片刻方道:
“若真有冤屈,你所受之苦,我必百倍相償。”
話音未落,他已並指如刀,生生剖開她靈脈。
劇痛如潮水般吞沒神識的最後一刻。
她聽見自己氣若遊絲的聲音:
“重光......你的神後,我不要了。”
可他早已化作一道金光掠向天際。
終是未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