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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傍晚，重光為白清顏設下的歸塵宴。

仙樂縹緲，眾仙雲集。

皆含笑注視著上座那對身影。

重光為她夾菜、斟酒，舉止親昵，宛若璧人。

而師袖雪獨坐席末。

白清顏起身，向眾仙舉杯：

“昔日我被師父照料慣了，一時未改，倒叫諸位仙友見笑。”

她眼波流轉，忽而望向師袖雪，語氣懇切：

“未來神後，當是師姐姐這般人物，清顏絕無逾越之心。”

席間頓時響起幾聲低笑。

目光如針，盡數刺向那抹孤坐的身影。

一名醉仙踉蹌起身，直指師袖雪，當麵叫囂：

“你一介凡人，也配與我等仙神同席共飲？還不速速滾開！”

若在往日，無需她抬眼，重光早已一道神威壓下，嚴懲不貸。

可此刻，他隻是微微蹙眉，側身對師袖雪低語：

“這是清顏的歸塵宴，莫要惹是生非。阿雪，他飲多了，你不要放在心上。”

師袖雪垂眸，指尖在袖中掐入掌心。

血痕隱現，她卻隻輕輕頷首。

宴至尾聲，忽然有仙侍急步入內稟報。

稱有妖獸撕裂結界潛入仙界，請神君定奪。

重光因先前渡予白清顏半數神力，神元未複，眉間隱有倦色。

白清顏見狀，翩然起身，柔聲道：

“師父不宜勞頓，清顏願往。”

又轉向師袖雪，笑意溫婉：

“早就聽聞師姐姐天賦絕倫，修為深湛，捉拿妖獸定然不在話下。姐姐可願與我同去？想必不會嫌棄清顏累贅吧？”

師袖雪抬眸，聲冷如玉：

“會。”

滿座皆寂。

她迎上白清顏僵住的笑容，一字一句道：

“若要我擒妖，一人足矣。多一人，反是畫蛇添足。”

瑤台之上落針可聞。

重光眸色驟沉，語氣含霜：

“你修為再高，終究是凡胎。清顏已晉仙體，資質遠勝於你。阿雪，你何時變得如此倨傲無禮？”

神威如嶽，轟然壓下。

師袖雪膝下一痛，竟被生生迫跪於玉階之上！

“清顏願與你同往，是予你顏麵。”

重光聲冷如鐵。

“此令，你領也得領，不領也得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