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輪到我媽獻禮的時候，她從包裏捧出一個用舊報紙包著的簡陋盒子。

外麵還歪歪扭扭地係了根紅繩。

“媽，這是我給您織的圍巾。”

我媽的聲音又細又柔，眼圈泛著紅。

“我這身體您是知道的，一動就頭暈。”

她說著，還真的晃了晃身子，我爸趕緊扶住她。

“但是我想著，您老人家辛苦一輩子，我這個做兒媳的，怎麼也得表示點心意。”

我媽打開盒子，從裏麵抖出一條灰撲撲的圍巾。

“這圍巾我織了整整一個月。”

她的手指在空中顫了顫，像是真的很虛弱。

“每天晚上織到半夜，手指都抽筋了，針都拿不穩。”

“有好幾次都暈倒在沙發上，醒來繼續織。”

周圍的親戚開始竊竊私語。

“哎呀，真是個孝順的好媳婦。”

“身體這麼差還堅持織圍巾，不容易啊。”

我媽聽到這些話，眼淚立刻就掉下來了。

“我就是想著，錢財都是身外之物，隻有親手做的東西，才能表達我的孝心。”

她說著，還特意看了小姑一眼，那眼神裏帶著明晃晃的優越感。

我爸已經感動得眼眶泛紅了。

“老婆，你太辛苦了。”

他握著我媽的手，聲音都有點哽咽。

“以後別這麼拚了，身體要緊。”

奶奶接過圍巾，臉上沒什麼表情。

隻是點了點頭，淡淡地說了聲：

“有心了。”

我媽顯然對這個反應不太滿意，正想再說點什麼。

我忽然“呀”了一聲。

所有人的目光都轉向我。

“媽，您的圍巾這裏有個線頭。”

我走過去，從圍巾的角落裏輕輕捏出一根線頭。

“我幫您處理一下，不然不好看。”

我媽的臉色一變，伸手就要搶。

“不用不用，沒事的。”

但我已經順著那根線頭，扯出了一小塊布標。

那布標藏得很隱蔽，就縫在圍巾的內側。

小姑眼尖，一把從我手裏接過去。

她湊近了看，然後突然笑出了聲。

“'巧手王大媽'手工作坊？”

小姑的聲音在大廳裏回蕩。

“全場三十元一條？”

全場死寂。

所有人的目光齊刷刷地落在我媽身上。

我媽的臉瞬間漲成了豬肝色。

“你、你看錯了吧......”

我爸從小姑手裏搶過布標，仔細看了又看。

他的臉色也變得非常難看。

“老婆，這到底怎麼回事？”

我媽愣了兩秒，突然捂著胸口，整個人往我爸懷裏倒。

“是她！是她嫉妒我！”

她的手指顫抖著指向小姑。

“她肯定是趁我不注意，把這個布標粘上去的！”

“她就是見不得我好，故意陷害我！”

小姑氣得臉都白了。

“我陷害你？我瘋了嗎？”

“這圍巾從你手裏拿出來的，我碰都沒碰過！”

我媽哭得更厲害了。

“就是你！”

“肯定是你！”

“你從小就看不起我，覺得我配不上你哥！”

“今天我好不容易想孝敬媽，你就要這麼毀我！”

她說著說著，呼吸都急促起來。

“心臟，我的心臟受不了了......”

我爸趕緊拍著她的背。

“別激動，別激動。”

然後他扭頭看向小姑，眼神裏帶著責備。

“你就不能讓讓你嫂子嗎？”

“她身體本來就不好。”

小姑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哥，你腦子清醒點行不行？”

“這布標明明就是原本就在圍巾上的！”

“她自己買的圍巾，說是自己織的，這是欺騙！”

我媽哭得更大聲了。

“我沒有！我真的是自己織的！”

“是她嫉妒我，才會這麼說！”

周圍的親戚開始交頭接耳。

“這圍巾看著確實不像手工織的。”

“可是她身體那麼差，怎麼可能去買圍巾再陷害自己呢？”

“說不定真是小姑動的手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