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我媽最喜歡給自己立各種人設。
上一世,她說自己聞到油腥味就想吐,可我親眼見過她半夜偷吃三大碗紅燒肉。
她說自己是體弱西施,風一吹就倒,可是她在菜市場搶雞蛋比誰都起勁。
她還說自己海鮮過敏,在奶奶壽宴上,就因為端了一盤蝦,她掀了桌子當場要我爸陪她去醫院。
出來的檢查結果卻顯示她身強體壯,對什麼都不過敏。
結果,在我真正嚴重過敏、呼吸困難時,我爸卻以為我也在“模仿媽媽博取關注”。
我死在去醫院的路上,最後看到的畫麵,是我媽“傷心”地暈倒在我爸懷裏,嘴裏還念著:
“都怪我,都是我的錯,我的身體為什麼這麼弱......”
再睜眼,我回到了奶奶的七十大壽宴前。
看著眼前鬧著要去醫院的媽媽,我淡淡出聲:
”這是河蝦,不是海鮮。“
......
我剛回家,就看見我媽正在客廳上演她的經典人設——“體弱西施”。
她穿著我爸花了三千多塊特意定製的真絲旗袍,一手扶著沙發扶手,一手按著額頭,整個人斜倚著,像一朵風中的白蓮花。
“哎呀,這旗袍太重了,我的肩膀都要壓垮了。”
我媽的聲音又細又弱,配合著微微顫抖的身子,要多可憐有多可憐。
我爸立刻放下手裏的茶杯,三步並作兩步衝到她身邊。
“老婆你怎麼了?是不是又低血糖了?”
他一邊說一邊給我媽扇風,另一隻手忙不迭地倒溫水。
然後他扭頭看向我,眉頭一皺:
“你站那兒幹什麼?沒看見你媽不舒服嗎?還不快去拿糖!”
上一世的我,這時候會忍不住反駁:
“那旗袍才多重啊,我穿都沒事。”
然後我爸就會訓我不懂事,我媽就會更加委屈地哭,說我不體諒她的身體。
但這一世,我隻是微笑著走過去。
“媽,您這麼難受,要不今天就別去奶奶壽宴了,身體要緊。”
我的語氣溫柔又體貼,像個真正關心母親的孝順女兒。
我媽愣了一下,顯然沒想到我會這麼說。
我爸卻立刻炸了毛。
“你說什麼呢!”
“今天是你奶奶七十大壽,你媽能不去嗎?”
他指著我的鼻子,臉都氣紅了。
“你這孩子怎麼這麼不孝!”
“你媽就是身體不好,但再不舒服也要去給長輩賀壽,這是做人的本分!”
我低下頭,做出委屈又順從的樣子。
“爸,我知道了,我隻是心疼媽媽。”
“算了算了,孩子也是好心。”
她輕輕推開我爸的手,掙紮著站起來。
“我沒事的,就是有點累,休息一下就好。”
“今天是媽的大日子,我怎麼能不去呢。”
我爸心疼得不行,趕緊扶住她。
“還是我老婆懂事,不像某些人。”
他說這話的時候,眼神特意朝我瞟了一眼。
我垂著眼,嘴角勾起一個他們看不見的冷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