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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強烈的屈辱感從心底湧上喉嚨,堵得孟時夏一個字也說不出來,她用手擋著臉,仿佛這樣就沒人能看見她的窘迫。

可還是在出門時被人從身後踹倒,雙掌嚴重擦傷,發絲撩撥著沾血的白頸,身形單薄得仿佛風一吹就散了。

林清卻無辜聳肩:“哎呀腳滑了。”

孟時夏臉上幾乎看不到血色,那雙唇卻異常尹紅。

對方連一句道歉都沒有,宴山亭卻大方地替她說了沒關係。

到了車上,林清硬要把冷氣調到最大,凍得後排的孟時夏瑟瑟發抖,而宴山亭作為她的未婚夫,並沒有什麼表示。

他那麼有錢,也穿著定製的外套,卻吝嗇到給她一件遮羞的衣服都不肯,勞斯萊斯的星空頂很美,但孟時夏不期待春天了。

高速路上,林清逼停轎車,非要讓宴山亭買糖葫蘆,炫耀般鑽進後排。

“看到沒,他寧可董事會遲到也要給我買糖葫蘆,知道你在他心裏算什麼嗎?屁都不算。”

是啊,宴山亭是出了名的“守時先生”,是寧可在她手術中途離開,也絕不遲到公司聚餐的守時先生。

沒什麼的,一向被犧牲的都是她。

林清掏出手機得意地晃,一開始孟時夏並沒在意,直到發現那是宴山亭的手機,直到看見他們的聊天記錄。

“你以為那些叫老婆的信息都是山亭哥哥發的嗎?真是天真呢。”

孟時夏手腳發麻,這才明白從衣服到親昵信息,都是出自林清之手。

難怪她靜悄悄沒動作,原來早就算好了一切!

“都被侮辱成這樣了還要待在他身邊,你可真不要臉啊孟時夏。”

孟時夏表情絲毫沒變,眼都沒抬就擋住她打來的巴掌。

“再不要臉也比你這種沒名沒份的情婦強得多。”

“對噢,我又沒看見你們偷腥,你連情婦都算不上呢。”

她在林清心裏種下一根致命刺。

仿佛被刺激到了,林清尖叫著跌下車,看見不遠處的宴山亭,瘋狂對孟時夏磕頭。

“我認,我都承認還不行嗎,是我賤是我不要臉,給你挑衣服故意挑撥你們的關係,全是我做的,對對對,全是我的錯。”

“我都認錯了,時夏姐你能不能不要再咒罵我姐姐,別咒她下十八層地獄永世不得超生,別罵她淫婦蕩婦不得好死了好嗎,求求你,你怎麼打我都可以,我隻求你別再侮辱我姐姐!”

看著宴山亭赤紅的血絲瞬間布滿眼眶,孟時夏知道他信了。

他相信林菀,相信林清,甚至相信身邊任何一個人,唯獨不信她。

她無力辯駁,無處分說,隻能迎著他眸底驚濤駭浪的情緒自嘲苦笑。下一刻,她整個人騰空,被扔在了冰冷的高速公路上。

“這麼喜歡說人壞話是嗎,那就讓你說個夠!”

“現在開始,罵自己十萬八千次,少一次都休想離開這條路!”

她試圖溝通,哽咽著哀求他給件衣服,卻得到一個冷冰冰的回答。

“向地獄懺悔去吧。”

一腳油門揚長而去,尾氣嗆得她五臟六腑都在痛。

奉命監督她的保鏢歎了口氣:

“您要不再求求宴總,沒準他就心軟了。”

天上下著凍雨,孟時夏出神地望著柏油馬路上結的薄薄霜冰,空洞地咧開嘴。

不求了,這些天她求他的次數比吃的飯都多,她求得夠夠的,再也不想求了。

“這個證是非領不可嗎?要不退一步,不領了?”

她用沉默代替回答,明白保鏢的好意。

這樣惡劣的天氣,罵夠自己十萬八千次,就算不被凍死,也極有可能被失控的車輛撞死。

可孟時夏還是選擇了罵自己,卻整整一天隻反複罵一句。

“是我愚蠢至極!”

“是我愚蠢至極!”

才會相信宴山亭的鬼話,才會傻傻以為自己遇到了幸福。

等她終於完成懲罰,已經是伸手不見五指的淒冷黑夜。

孟時夏喉嚨痛如針紮,動作遲緩,連呼吸都是一種負擔,虛弱得好像要同黑夜一起飛走了。

保鏢卻不忍地攔住她上車的動作。

“宴總說,還完菀小姐的,還有清清小姐。”

“她......她被您嚇到,做了好幾個噩夢,宴總說讓您用腿走回去,好討她開心。”

“隻要討得清清小姐開心,明天一早立馬領證。”

後麵再說什麼,孟時夏已經聽不見了,耳朵裏反複循環一個詞。

“菀小姐。”

她甚至可以想象宴山亭命人稱呼林菀為菀小姐時,臉上該是何種溫柔愛意的表情。

連林清都有專屬稱呼,而她陪宴山亭出生入死,到頭來隻是可笑的“孟小姐”。

好啊,好的很啊!

孟小姐輕輕笑了笑,孟小姐努力揉揉眼,孟小姐望著外麵灰蒙蒙的天空,走得失去知覺,快要脫離這個世界了。

終於,終於撐著一口氣,千辛萬苦走到門口,林清手下的人卻摩拳擦掌等在門口。

“宴總說了,讓咱們給孟小姐去去晦氣。”

跨火盆、柚子葉沾水驅邪,這些她都認了,可那些人越來越離譜,竟動用刑具夾她手指!

“清清小姐一看到這雙手就發怵,宴總說了,給您‘好好洗洗’。”

夾到第三根手指,她那初識時連陽春水都舍不得她沾的未婚夫來了。

“還有七根,在等什麼?”

宴山亭比誰都清楚這雙手對她來說意味著什麼,那是除了他以外,孟時夏最最珍視的東西,是她自立門戶最最堅實的底氣。

可他還是罔若未聞地把她十根手指全部夾廢。

解剖刀、法醫,為逝者發聲,沒了。

她順著牆壁滑坐在地上,目光沒有焦點地望著東方泛起的魚肚白,連哭的力氣都沒有了。

他卻笑吟吟:

“現在好了,工作我也替你辭了,以後安心待在我身邊,哪都不許去。”

學醫八年,實習一年,助理法醫一年,整整十年,什麼艱難險阻她都獨自挺過來了,他輕飄飄的一句話,就讓她十年努力付之東流,連工作的資格都被剝奪!

宴山亭,你會後悔的,你一定會後悔的!!

目光中似乎藏著數不清的恨,卻化聲三個字。

“去領證。”

辦證員第一次見這麼奇怪的情侶。

女孩滿身傷痕,處理都來不及,身上裹的衣服像隨手拿的餐桌布,男的人模人樣,卻一直和另一個女的拉拉扯扯搞曖昧。

“請問你們是自願領證的嗎?”

“自願。”

孟時夏聲音堅定,再沒有哪刻比現在更清醒。

感受到林清刀一樣的目光,她輕輕笑開,終於在心裏回答了保鏢的問題。

這個證她非領不可,不領怎麼觸發婚前協議繼承千億資產,把宴大總裁掃地出門!

他不是那麼愛麵子,那麼愛白月光嗎?

好啊,現在有多風光,婚後就會讓他有多慘,讓他連作為男人的尊嚴都敗得幹幹淨淨,讓他連一手創辦的宴氏集團的大門都進不去!

倒要看看,屆時宴山亭臉上該是何等精彩的表情。

可拍結婚照的時候,宴山亭卻突然掏出一顆巨大的鑽戒讓孟時夏戴上。

星星設計的大鑽戒,鑲嵌著數不盡的昂貴鑽石,這樣價值連城的戒指,竟戴在衣冠不整的孟時夏手上,有種說不出的怪異。

“這是姐夫給我姐設計的結婚戒指,能給你這廢物戴上,可是十輩子都修來的福氣呢。”

林清陰陽怪氣嘲諷,殊不知孟時夏早已不在乎了,淡淡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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