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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拐賣四年後，我終於被親生父親找到了。

他抱著我淚流滿麵：

“小雯，我終於找到你了，走，和爸爸回家，哥哥和媽媽還在等你！”

可是警察叔叔卻攔住了他：

“你現在不能帶她走，她也參與了幾起拐賣案，雖然年齡小但也是從犯！”

兩天後，我被爸爸帶回家，在家門前，爸爸聲音有些顫抖：

“小雯，你別害怕，自從你被拐走後，媽媽就有點小問題，待會爸爸和媽媽先解釋一下。”

......

我被爸爸領進家門。

這個家太亮了，地板幹淨得能照出我的影子。

我低頭看了看自己破爛的鞋子和沾滿泥點的褲腿。

局促地把自己臟兮兮的手藏在身後。

我不敢碰任何東西，生怕把這個家弄臟一點。

客廳的沙發上，坐著一個女人。

他們說，那是我的親生媽媽。

她穿著絲綢睡衣，很白，很幹淨。

懷裏抱著一個布娃娃，嘴裏輕輕哼著搖籃曲。

“小雯乖，媽媽的寶貝，睡吧睡吧......”

我的心臟猛地一縮，腳步停在玄關。

爸爸強忍著激動，聲音顫得厲害：“王麗，王麗你看！你看我把誰帶回來了！”

他把我往前推了一把：“是小雯啊！我們的女兒回來了！她真的回來了！”

媽媽哼著歌的調子停了。

她緩緩抬頭，眼神從布娃娃轉向我。

她的目光在我身上掃過，從我幹枯的頭發，到我額頭的疤。

那本該是溫柔的目光，突然變得猙獰。

“啊！”

一聲尖叫。

媽媽猛地站起來，抓起茶幾上的遙控器，狠狠朝我的頭砸過來！

“人販子！你這個騙子！你又來搶我的小雯！”

她又抓起一個蘋果就砸了過來。

“你這個小野種！不是她！她不是！”

我嚇得忘了躲。

遙控器砸在我的額頭上，生疼。

“滾出去！滾出去！”

媽媽披頭散發地衝過來，要撕打我。

爸爸反應過來，急忙把我拉到他身後。

他死死抱住發瘋的媽媽。

“王麗！你清醒點！你看看清楚！這才是我們的小雯！真的小雯！”

“你胡說！你這個幫凶！”媽媽在爸爸懷裏掙紮，手腳並用，“我的小雯在這裏！你帶個假的回來害我！”

她指著那個布娃娃，哭得撕心裂肺。

“我的小雯那麼乖，那麼白！你看看她！又黑又瘦！你這個騙子！”

爸爸的眼圈紅了：“她不是假的！她是真的！”

“爸！你瘋了！”

一個暴躁的聲音從樓梯上傳來。

九歲的哥哥衝了下來，他穿著幹淨的小西裝，滿臉的仇恨。

他指著我的鼻子罵：“你帶這個凶手回來幹嘛！”

爸爸愣住了：“蘇浩，你怎麼說話的！這是你妹妹！”

“我沒有這種妹妹！”

哥哥衝過來，狠狠推了我一把。

我瘦小的身體直接撞在門框上，後背疼得鑽心。

“警察都說了！她是從犯！她幫著人販子害了別人！”

哥哥雙眼通紅，指著還在尖叫的媽媽：“媽媽就是被她這種人害瘋的！你帶她回來，是想讓媽媽死嗎！”

“她這種人根本不配當林家的人！”

“你閉嘴！” 爸爸嗬斥。

“她是你妹妹！她才是受害者！”

“受害者？” 哥哥氣笑了。

“她幫人販子騙下一個！她也是凶手！”

“她這種人，就該在牢裏待一輩子！”

“從犯”、“凶手”、“害瘋”。

這些詞像刀子一樣紮進我的耳朵。

我想解釋，我不那樣做就會被打死。

可我什麼都說不出來。

媽媽的尖叫，哥哥的怒罵，爸爸的哀求。

所有的聲音混在一起。

我的頭好痛。

我渾身發抖，觸發了創傷。

我抱頭蹲在地上，縮成一團。

“我錯了，我錯了，我幹活，我馬上去幹活，別打我，別打我......”

“我什麼都聽話，別不要我，我能幹活......”

“我再也不敢跑了，求求你們......”

我不停地磕頭，用在人販子窩裏學到的方式求饒。

客廳瞬間安靜了。

爸爸的聲音帶著絕望：“小雯......”

哥哥的罵聲也停了，他隻是嫌惡地看著我，好像在看什麼垃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