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車子很快來到了漠河酒店。
傅言川不耐煩地敲了敲後備箱。
“江明月,自己跟上!”
我下意識應了聲,這才發現我已經死了。
以前他也是這樣,直接了當地發號施令,然後頭也不回地離開。
聽到晚上會有極光,沈依依興奮得大叫。
她勾著傅言川的手臂,叫傅言川到時候一定要給她拍出人生照片。
傅言川寵溺地刮著她的鼻子。
辦了入住之後,傅言川把房卡扔給同行的夥伴,眼皮都沒抬一下:
“帶江明月去她的房間,別讓她來煩我!”
同行的夥伴剛要開口,可傅言川已經和沈依依扭頭進了房間。
“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蒜鳥蒜鳥!”
說著他轉身也回了自己的房間。
回到房間的沈依依情緒不佳,傅言川從身後擁住她,將一枚鑽戒套進了沈依依的手指。
“真愛戒指,我們依依就該擁有世上獨一無二的愛!”
我抽了抽鼻子。
以前我媽也對我說過這樣的話。
她總是摸著我的臉,一副悵然若失的樣子。
她說,我家明月值得擁有世上獨一無二的愛。
後來媽媽絕症死了以後,再沒人對我說過這樣的話。
每次在沈依依鬧情緒哭泣時,傅言川隻會將我推進地下室:
“乖乖在裏麵待著,不要讓依依看見你!”
“你毀掉她完美的訂婚宴,她看見你就會心碎難過,我同樣也不想看見你!”
我乖巧地點頭,走進黑暗。
可是除了媽媽,沒人知道我怕黑。
也沒人知道,每個被傅言川丟進地下室的夜晚。
都會有陌生的男人溜進來。
他和沈依依在明亮的房間裏濃情蜜意時,我在陰暗的地下室任人蹂躪。
我像個陰溝裏的老鼠,在黑暗之中窺視著別人的幸福。
可我還是會在地下室門打開的刹那,對傅言川笑臉相迎。
因為媽媽說過的,隻要我乖,傅言川就會愛我。
可是痛苦像潮水一般襲來。
我忍不住地發抖。
眼淚啪嗒啪嗒地掉了下來。
我連忙慌張地擦著眼淚。
眼淚卻越擦越多,怎麼也擦不完。
我不明白,我已經很乖了。
為什麼傅言川還是不愛我呢?
......
吃飯時,傅言川突然提了一句:
“江明月呢?怎麼沒看見她?”
其他人說,“她好像一直在後備箱裏沒出來呢?”
傅言川一愣,眸光閃了閃。
沈依依冷笑道:“小傻子腦子蠢,氣性倒挺大,還耍上性子了!”
傅言川臉色瞬間陰沉下來:
“她愛在裏麵待著,就讓她待個夠!”
我難過地低下頭去。
老公,不是我想在裏麵待著。
而是我死了,我出不去了。
晚上,他們一行人組隊去看極光。
我飄在半空,看著傅言川溫柔地將沈依依擁入懷中。
他的眼神深情又溫柔。
我心裏像吃了100個檸檬,酸得直掉眼淚。
回到酒店,傅言川和沈依依一行人又在酒店房間裏喝酒。
有人提到讓我來作陪。
傅言川扁了扁嘴,“讓她來幹什麼?我看見她就心煩!”
可他還是掏出了手機給我打電話。
可是電話一直關機狀態。
傅言川一下怒了,拍桌而起:
“好你個江明月,膽子越來越肥了,我的電話都敢不接!”
說著他衝到我的房間,憤怒地拍門。
我在一旁局促地搓著手。
我很想開門,可是我開不了啊。
因為我根本就沒在房間裏。
我的屍體還在後備箱裏。
見遲遲沒人開門,傅言川的眉頭瞬間皺成了川字。
他脾氣上來,又要砸門,沈依依攔下他:
“言川,你管她呢!”
“她不就是故意引你來找她嗎?你不理她,她還能翻出天來?”
傅言川眉頭還是沒有放鬆下來,就在這時,他的電話響了。
“喂,傅先生嗎?”
“你的後備箱裏有什麼東西嗎?有血流出來了,你要不要來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