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我剛走出飯店,家族群就炸了。
林輝和張莉輪番上陣,在群裏對我進行血淚控訴。
林輝:“各位叔叔阿姨,我媽今天就因為兩瓶燕窩,要把我們一家趕出家門,還要賣掉我們唯一的房子!我真不知道我做錯了什麼,要被她這麼對待!”
張莉則發了一段長長的語音,哭哭啼啼。
“各位長輩,都是我的錯,我不該想著我媽咳嗽,就先拿了兩瓶燕窩給她,惹婆婆不高興了。可我真的不是有意的,現在她要賣房,我和林輝還有小寶就要流落街頭了,我們該怎麼辦啊。”
配圖是她跪在我麵前的照片,角度找得極好,顯得她卑微又可憐。
群裏的親戚們立刻被點燃了。
“秀雲,你怎麼能這麼對孩子?太狠心了吧!”
“就是啊,房子都買了,哪有收回去的道理?你讓小輝他們怎麼辦?”
“你這當媽的,心也太硬了!張莉都給你跪下了!”
“趕緊把賣房子的念頭收一收,一家人好好過日子比什麼都強!”
我看著這些顛倒黑白的言論,氣得手腳冰涼。
這些人,有幾個不知道我這些年是怎麼過來的?
丈夫早逝,我一個人拉扯林輝長大,供他讀完大學。
他結婚,我掏空積蓄給他付首付。
張莉懷孕,我提前退休過來照顧她,端屎端尿,伺候月子。
小寶出生後,我更是成了全職保姆,洗衣做飯帶孩子,沒有一天清閑。
他們夫妻倆,除了上班,回家就是往沙發上一躺,連個碗都沒洗過。
現在,我不過是想收回我自己的東西,就成了十惡不赦的罪人。
我沒有在群裏辯解。
在他們眼裏,父母就該為子女無私奉獻,燃燒自己,照亮他們。
任何一點反抗,都是自私,是冷血。
我剛回到家,林輝和張莉就追了回來。
“媽,你趕緊給中介打電話,說房子不賣了!”林輝一進門就命令道。
我換了鞋,沒理他。
張莉跟在後麵,眼睛腫得像核桃,還在演。
“媽,我們知道錯了,您就原諒我們這一回吧。您要是不解氣,打我罵我都行,隻要您別賣房子。”
我走進房間,準備收拾東西。
這個家,我一天也不想待了。
“周秀雲!你聽見沒有!”林輝見我無視他,徹底爆發了,衝過來堵在房門口。
“今天你不把這事解決了,就別想出這個門!”
他麵目猙獰,眼神裏滿是威脅。
我那個溫順聽話的兒子,好像從來沒有存在過。
我看著他,忽然覺得很陌生。
就在這時,我的手機響了。
是孫子小寶的班主任打來的。
“是林子寶奶奶嗎?小寶在學校跟同學打架,把人家的頭打破了,您趕緊來一趟學校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