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美中不足的是。
有江月在,我這個房子裏就再也沒有安寧過。
她無時無刻不在用各種方式提醒我,她才是蘇家的血脈,而我,不過是個鳩占鵲巢三十年的冒牌貨。
直至沈浩也在公司晚宴上挽住江月的胳膊,股票因此落了好幾個點,我才知道讓她們得意忘形太久了。
我允許他們在家裏用這些小伎倆,但我不允許在外不給我麵子。
說白了,他們現在吃的穿的用的都要靠我,如此費盡心思也是想得到我的蘇式集團,血緣這種東西在權力麵前一文不值。
於是為了給沈浩和江月一點小懲罰,那天我比平時晚歸了足足兩個小時。
推開主臥的門,床上散落亂七八糟的的衣物,浴室裏傳來壓抑的喘息和男女之間的嬉笑聲。
我知道魚兒上鉤了。
我當然不會歇斯底裏的瘋婆子一樣衝進去捉奸,那太低級,也太難看了。
我轉身,輕輕帶上門,撥通了沈浩的電話。
沈浩的聲音帶著一絲驚慌和強作鎮定的不耐:“喂?幹什麼?我......我在公司處理公事呢。”
“是嗎?那你最好快點,我剛接到一個電話,說是稅務局的稽查大隊,半小時後會到家裏來,要突擊檢查公司近三年的所有賬目。”
“什麼?”電話那頭傳來一聲驚呼和一陣乒乒乓乓的混亂碰撞聲。
我知道,沈浩這些年背著我,利用職務之便做了不少假賬,中飽私囊。
稅務局突擊檢查,足以讓他嚇得魂都要掉了。
掛掉電話,我靜靜地等待著。
不到三十秒,主臥的門猛地被拉開,江月衣衫不整地衝了出來。
她看到我尷尬一笑:“姐,怎麼這麼晚才回來?我屋熱水器壞了,來你這衝個澡不介意吧?”
“怎麼會介意呢?”我挑了挑眉,慢慢踱步進了臥室。
我四處打量一番,房間空無一人。
奇怪,跑那裏了?
直到視線看到未關的窗戶。
我抱著雙臂,好整以暇地倚在門框上,輕聲細語地問:“沈總,這麼大的雨,您在我臥室的窗外,是做什麼行為藝術嗎?”
他本就心虛膽寒,被我這麼一說,心神俱亂,腳下一滑,踩空了。
“啊!”
他直直地從二樓摔了下去。
“浩哥!”江月發出驚恐的尖叫,瘋了似的往樓下衝。
我往下看了一眼。
很好,這腿應該是保不住了。
江月跑到沈浩身邊,看到他的慘狀,早已嚇得六神無主。
她回頭衝著樓上的我,用帶著哭腔的聲音嘶吼道:“蘇晚,你還愣著幹什麼,快叫救護車!快開車送他去醫院啊!”
我用盡全力擠出幾滴眼淚:“我...我暈血。”
說完我便直挺挺的睡了過去。
後來我才得知,原本二十分鐘就能到最近的三甲醫院的路程,她硬生生開了一個小時。
平日裏連倒車入庫都費勁,更別提在這種心神大亂的夜晚開車救人了。
期間,她撞了兩次護欄,追尾了一輛貨車,警察都來了好幾趟。
等沈浩被渾身濕透的她拖進急診室時,醫生看著他那條已經因為缺血而發黑壞死的腿,惋惜地搖了搖頭。
“送來得太晚了,動脈大出血,神經組織已經全部壞死,為了保命,隻能截肢了。”
我在醫院見到沈浩時,他成了一個需要靠拐杖和假肢行走的跛子。
他躺在病床上,看著我,眼神裏的怨毒幾乎要化為實質,將我生吞活剝。
我挑眉看向他的假腿:“哎,真是可惜,不過真真假假能讓你走路就行了。”
這一語雙關的話讓他的臉白了又白。
“哦對了,有一個好消息告訴你,稽查局那天沒來。”
回答我的是沈浩摔東西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