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結婚後的第三年，陸遠塵背著我愛上了自己的學生。

她年輕，漂亮，充滿活力。

嚴肅的陸教授會戴著她做的彩虹手鏈，會包下她喜歡歌手演唱會的第一排。

傍晚，陸遠塵發來語音：“今天陪心心看演唱會，不回來了。”

旁邊的女孩聲音嬌俏，軟著嗓子道：”師娘好可憐，怕不是演唱會都沒見過吧。”

他們不知道。

藝人休息室裏，某位新晉歌手把我圈在休息室的沙發上。

他的鼻尖蹭了蹭我的耳垂，吐息聲灑在我耳邊：

“把他踹了吧，姐姐。”

“輪到我上位了。”

......

陸遠塵有個心愛的學生，叫林心。

她活潑，可愛，知道怎麼討他歡心。

也許他們剛開始隻是師生。

但漸漸的，陸遠塵變了。

他會為了她買下學校旁的公寓，偶爾留宿不回家；會為了幫她保研，不惜找教授欠下人情；會因為她小拇指劃了個口子，冷臉罵我冷血。

他說的沒錯。

我的血，的確因為他變冷了。

第一次見到林心，是在我畫作的展覽館上。

那段時間我已經好久沒見到陸遠塵了。

直到他身後探出一抹嬌俏的身影，我才意識到，我似乎可以平靜地看著他愛上其他人了。

陸遠塵當著我的麵，牽著她走進畫展。

一旁的女孩滿臉笑容，天真爛漫地問道：

“陸老師，你不是說幫我找人獲得這次的學院獎嗎，這是哪裏呀？”

女孩穿著粉色花苞裙，看著明媚又年輕。

她環顧四周，打量起牆上的畫作。

“這些畫怎麼都是黑白顏色的，這個畫家是可怕的巫婆嗎？”

是啊，在她的眼裏，我不就是阻礙她和陸遠塵在一起的巫婆嗎。

陸遠塵笑著看她，眉眼深情，默認她說的一切。

我收緊穿著的黑色大衣，看著他們依偎著走到我麵前。

陸遠塵居高臨下地看著我，用著不容拒絕的口吻道：

“餘薇，明天之前你去和潘教授打個招呼。心心需要這次的學院獎。”

女孩一臉好奇地打量我，眼神漸漸充滿敵意。

我目光平靜，看向陸遠塵問道：

“什麼意思？陸遠塵。”

陸遠塵皺了皺眉，不久前對待林心的寵溺與包容在望向我時已然全無。

他歎了口氣，仿佛在責怪我的不懂事：

“薇薇，這件事對心心很重要，不要耍脾氣。”

“潘教授不是還欠你舅舅一個人情嗎，讓他把這個人情用在學院獎上。”

潘教授的確欠我舅舅一個人情。

但這件事最不能提的，就是他陸遠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