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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銘的臉,青一陣,白一陣。
我像是嫌這把火燒得不夠旺,往前走了一步,聲音揚得更高。
“諸位,今天實在抱歉,讓大家看了笑話。”
“但我想,你們可能還不知道吧?”
“我這位好未婚夫口中,他青梅妹妹剛去世的‘兒子’......”
我故意拖長了尾音,滿意地看著林諾的臉瞬間血色盡失。
“隻是一條狗。”
“林諾拿狗當兒子,那是她的自由,我管不著。”
“但是,她把一身喪服穿到我的訂婚宴上,觸我的黴頭,這就不行!”
話音擲地,隨即,是比剛才更猛的議論聲。
我懶得去聽。
接著拍了拍手。
門口,我家的兩名保鏢應聲而入,
我抬起蔥白的手指,指著縮在張銘身後的林諾,
“去。”
“把她身上那件晦氣的衣服,給我扒了!”
林諾嚇得渾身一抖,繼續尖叫著往張銘身後躲。
“銘哥哥!救我!我好怕!”
張銘終於從震驚中回過神來,他死死將林諾護住,
“蘇沐!你敢!”
他警告我,眼神裏是我從未見過的狠厲。
“你今天要是真敢做得這麼絕,我倆......就真的完了!”
“完了?”
我輕輕咀嚼著這兩個字,笑了。
“張銘,你搞清楚,是你完了。”
此時,旁邊的賓客們終於徹底反應過來,
“天哪,為了一條狗穿喪服?這女的腦子沒問題吧?”
“真是世界之大無奇不有,把狗當兒子,還穿著孝服來參加別人訂婚宴,這是存心來惡心人的吧?”
一個和我家有生意往來的阿姨,向來心直口快,此刻更是毫不客氣。
“說句不好聽的,你把狗當兒子,狗知道哪個是它爹嗎?”
一句話,犀利無比。
周圍那些家裏養狗的,沒養狗的,瞬間都沉默了。
林諾的臉,已經不能用慘白來形容了。
而我,隻是冷眼看著麵前的張銘。
我們談了整整六年。
從大學校園,到步入社會,我以為今天,終於修成正果。
可沒想到,他竟然會為了林諾,在我們的訂婚宴上,跟我翻臉。
正常男人,哪有不向著自己未婚妻的?
是我以前太蠢,還是他藏得太深?
我忽然覺得,我應該重新審視一下他和林諾的關係了。
在今天之前,他向我保證過無數次,他和林諾隻是青梅竹馬的發小情誼。
而他們的舉止,也確實一直很有分寸感。
可現在,一切都變了。
我深吸一口氣,從手包裏拿出手機給我爸發去一條消息。
【爸,訂婚取消。】
他們剛從歐洲談完一筆五億的生意,此刻,應該正在回國的私人飛機上。
張銘見我遲遲不肯讓步,也沒有半分道歉的打算,隻覺得在眾人麵前丟盡了臉麵。
他的臉色也徹底冷了下來。
“蘇沐,我最後問你一遍,道不道歉?”
“不道歉,這個婚也別訂了!”
他以為能用訂婚這件事拿捏我,畢竟我確實深愛他。
而身後,在他說出這句話時,林諾眼中閃過一絲狂喜。
不過很不幸,被我看見了。
我冷笑一聲,將手機舉到耳邊。
“好啊。”
接著按下了撥號鍵,電話瞬間接通。
“喂,王律師。”
“嗯,是我。待會兒的訂婚見證儀式你不用過來了。”
“訂婚宴,取消了。”
張銘的眉頭狠狠一皺,臉上滿是困惑和一絲不安。
他死死地盯著我,
“蘇沐,你搞什麼鬼?”
“你給律師打電話做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