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沈聿舟的身體,在我說出最後一句話時,徹底僵住了。
他臉上的血色褪得一幹二淨,嘴唇翕動,卻一個字也說不出來。
晚宴不歡而散。
回家的路上,車裏的氣氛壓抑得像要爆炸。
他幾次想開口,都被我用眼神堵了回去。
直到回到家,關上門。
他終於忍不住,一把抓住我的手腕,聲音沙啞。
「薑禾,你到底想幹什麼?」
「你為什麼要瞞著我?為什麼要裝成一個什麼都不懂的家庭主婦?」
我甩開他的手,走到客廳坐下,慢條斯理地給自己倒了杯水。
「我裝?」
我抬起眼,冷冷地看著他。
「沈聿舟,我們結婚十年,你問過我大學讀的什麼專業嗎?」
「你問過我畢業後做了什麼工作嗎?」
「你甚至,連我最喜歡看的書是德語原版的廣義相對論都不知道。」
「在你眼裏,我隻是一個背景幹淨、性格溫順、適合娶回家給你生孩子、照顧你起居的女人。」
「一個能讓你在外麵打拚時,沒有後顧之憂的、功能性的妻子。」
他被我問得啞口無言,臉色一陣青一陣白。
「我......我隻是太忙了......」
「忙著和你的女學生談天說地,忙著享受被人崇拜的感覺,是嗎?」
我嗤笑一聲。
「沈聿舟,你從來沒有真正關心過我,你隻關心你自己。」
「你享受著我娘家帶來的資源和便利,一邊又嫌棄我這個妻子配不上你的才華和野心。」
「所以,你需要一個林晚晚。」
「一個年輕、漂亮、對你盲目崇拜,能滿足你所有虛榮心的存在。」
他頹然地跌坐在沙發上,雙手插進頭發裏,樣子痛苦不堪。
「我沒有......我跟晚晚,我們隻是......」
「隻是什麼?隻是精神出軌?隻是把她當成免費勞動力和情感慰藉品?」
我打斷他,站起身,居高臨下地看著他。
「別解釋了,我沒興趣聽。」
我從包裏拿出那份律師函的複印件,扔在他麵前。
「薑氏基金會要審查『啟明星計劃』的知識產權問題。」
「明天,我會以基金會董事和專利所有人的雙重身份,正式進駐你的項目組。」
「從現在開始,這個項目,我說了算。」
他猛地抬頭,眼睛裏布滿了紅血絲,寫滿了震驚和恐懼。
「你......你要毀了我?」
「不。」我搖搖頭,臉上露出一絲冰冷的微笑。
「我不是要毀了你。」
「我是要拿回,本就屬於我的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