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係統在我腦中發出冰冷的提示音。

【警告：宿主所飲湯藥含『七日絕』，與體內原有毒性相衝，將加速身體衰敗。預計存活時間：一個月。】

一個月。

足夠了。

我閉上眼，感受著腹中傳來的陣陣絞痛，嘴角卻抑製不住地微微上揚。

第二天，宮裏便來了人。

是太後陸知意身邊的掌事太監，尖著嗓子傳話。

「王妃娘娘，太後娘娘聽聞您身子不適，心中掛念，特意讓您入宮一趟，好生敘敘話。」

我身邊的侍女春禾臉色一白，擔憂地看向我。

誰都知道，這是鴻門宴。

我卻平靜地應下：「有勞公公，我換身衣服便來。」

蕭珩下朝回來時，正撞見我準備出門。

他皺了皺眉：「太後又召你入宮？胡鬧。」

他拉住我的手腕，力道有些大：「你身子不好，不許去。本王去回了她。」

我輕輕掙開他的手，語氣平淡無波。

「王爺，這是太後的旨意。」

「再者，躲得過初一，躲不過十五。」

他看著我，眼中閃過一絲複雜的情緒，似是愧疚，又似是不耐。

「罷了，我陪你一起去。」

慈寧宮裏，熏香嫋嫋。

陸知意斜倚在鳳榻上，一身華服，雲鬢高聳，看不出半分「受了驚嚇」的模樣。

見到我們，她甚至沒有起身，隻是懶懶地抬了抬眼皮。

「妹妹來了。」

她的目光越過我，落在蕭珩身上，嘴角勾起一抹得意的笑。

「王爺也來了？真是稀客。」

蕭珩麵無表情地行了個禮：「太後鳳體安康。」

「托王爺的福，哀家好得很。」陸知意說著，視線又轉回我身上，那目光像毒蛇的信子，冰冷黏膩。

「說來，倒是要恭喜妹妹了。」

我垂著眼，沒有作聲。

「這下沒了那個孽種拖累，妹妹倒是可以安心當你的攝政王妃了。」

她的話像淬了毒的針，一根根紮進心裏。

我能感覺到身側的蕭珩身形一僵，握著我的手緊了緊。

他沉聲道：「太後慎言。」

「慎言？」陸知意像是聽到了什麼天大的笑話，笑得花枝亂顫。

「蕭珩，你是在教訓哀家嗎？」

「為了這個女人，你忘了當初是誰把你扶上攝政王之位的？忘了是誰在先帝麵前為你周旋？」

「你別忘了，你的今天，都是哀家給的！」

她的聲音尖利刺耳，偌大的宮殿裏，氣氛一瞬間降至冰點。

蕭珩的臉色鐵青，薄唇緊抿，周身散發著駭人的寒意。

良久，他才從牙縫裏擠出幾個字。

「臣，不敢忘。」

陸知意冷哼一聲，這才滿意地收回目光。

她拍了拍手，一個宮女端著一個托盤走上前來。

「妹妹，那日之事，是哀家考慮不周。這支千年血參，便當是哀家給你的補償了。」

「你身子虧空得厲害，正好拿去補補。」

那血參色澤妖異，形狀酷似一個尚未成形的嬰孩。

我的胃裏一陣翻江倒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