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當天下午,簽好字的離婚協議書就被送到了我手裏。
我發給了律師後,開始收拾行李。
我的東西不多,隻撿了幾件常穿的衣物,和一些私人物品。
最後,我的目光落在衣櫃那個絲絨盒子上。
打開,裏麵靜靜躺著一把有些年頭的長命鎖,花紋古樸,
那是......我那所謂的養父,留給我的唯一物件,
說是撿到我時就戴在身上的。
我嗤笑一聲,隨手將它扔進行李箱,合上蓋子。
拖著行李箱剛走到臥室門口,
房門卻被“嘭”地一聲大力撞開!
陸西洲一臉盛怒地站在門口,身後跟著臉色蒼白的唐琳。
“沈知秋!”陸西洲眼神狠戾,一把掐住我的下巴,
“你給琳琳開的藥裏到底加了什麼?她剛才心臟病發,差點沒救回來!你的心腸怎麼這麼歹毒!”
唐琳虛弱地靠在他懷裏,淚眼婆娑地看著我,聲音帶著哭腔:
“知秋......我知道你恨我,可你怎麼能......怎麼能在我的藥上動手腳?那是救命的藥啊......”
我愣住了,隨即明白過來,這是唐琳自導自演的又一場陷害。
我想辯解,可看著陸西洲那毫不懷疑、充滿憎惡的眼神,
所有的話都堵在了喉嚨裏,隻剩下冰冷的絕望。
“不是我......”我的聲音幹澀。
“還敢狡辯!”
“虧你還是醫生,我看你這雙手,留著也是害人!”
陸西洲猛地甩開我,對著門外厲喝,
“進來!給我廢了她的手!”
兩個高大的保鏢應聲而入,朝我逼近。
情緒如同海嘯般席卷而來,
我猛地掙脫開保鏢尚未握實的手,踉蹌著退向連接的陽台。
混亂中,行李箱被撞倒,裏麵的東西散落一地。
“住手!你們在幹什麼!”
陸母的聲音突然從門口傳來,她顯然是聽到動靜趕來的。
她的目光掃過滿地狼藉,
然後,猛地定格在那把滾落出來的長命鎖上。
她渾身一震,臉色唰地慘白。
她顫抖著撿起長命鎖,當看清背麵刻著的字時,
她驚恐地瞪大眼,視線猛地抬起,死死釘在我臉上,像是第一次真正看清我的模樣。
“住手!快住手!那是我的......念......安!”
她尖聲嘶喊,聲音帶著一種前所未有的恐慌。
可一切都太晚了。
我用盡最後力氣,翻身越過陽台的欄杆,站在那危險的邊緣。
夜風吹起我散亂的頭發,樓下是遙遠而冰冷的地麵。
我衝臉色驟然驚變的陸西洲露出一個徹底解脫的笑容。
“陸西洲,恭喜你們大仇得報。”
“也恭喜你們......親手逼死找了二十多年的——”
“陸、念、安。”
話音落下的瞬間,我在陸母撕心裂肺的“不——!”中鬆開手,
身體向後一仰,任由自己墜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