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不知過了多久,溫西棠感覺自己被人綁在了手術台上。
昏昏沉沉間,她耳邊響起有人離開前叮囑:
“薄少交代了,做得隱蔽點,不要讓她發現自己被取了骨髓的事情。不然這個惡毒的女人會再對嫣嫣小姐報複回來。”
“明白!”
溫西棠腦子嗡的一聲炸響,她想要掙紮,卻因手腳發軟根本動不了。
隻能眼睜睜看著手術刀落下。
而不過一分鐘後,麻藥失效。
割骨剜肉的劇痛讓溫西棠疼得歇斯底裏,整個人扭曲絕望。
可主治醫生卻冷冷盯著她,眸光森寒:
“有人花錢打點過我,要讓你體會體會地獄的滋味。溫大小姐,得罪了,要是你還有命活下來,記得以後不要太把自己當回事。溫二小姐的東西,你沒資格爭。”
說完他不顧溫西棠淒厲的慘叫,硬生生將針管紮進她的脊柱。
而更令溫西棠崩潰的是,在她頭頂,正用顯示器一遍一遍循環播放著她記憶裏最恐怖的噩夢——溫母割腕自殺死亡後的各種角度照片。
配樂確實溫父後來和繼母許婉再婚時的婚禮背景音樂。
溫西棠的身心被折磨到極致,她死死抓撓著床板,直到指甲脫落,露出鮮血淋漓的血肉。
這場長達十小時的手術才結束。
而溫西棠也早已昏死過去。
她再醒來時,人已經到了薄家的私人醫院。
薄霆修語氣關心:
“棠棠,你終於醒了,醫生說你是之前大病未愈,才會在大街上暈倒。”
而溫西棠隻看著他撒謊,眼神死寂,一言不發。
薄霆修直覺她狀態不對,眉頭微蹙剛要開口,卻被進門的婚禮策劃師打斷。
策劃師拿出厚厚一本相冊,笑著問薄霆修:
“薄先生,婚禮布置得差不多了,我來是希望你能從之前溫小姐寄給我們的相冊裏選幾張代表你們愛情的合照。”
裏麵的每一張照片都有注時間地點,以及溫西棠深情的告白。
溫西棠想起,一個月前她剛從昏迷中醒來,得知薄霆修要娶她,高興得昏了頭,立馬把這幾年她整理的和薄霆修的戀愛相冊,寄給了已經定好的婚禮策劃團隊。
可如今,滾燙的甜蜜回憶全成了腥臭的腐肉。
薄霆修盯著相冊,神色複雜至極。
一旁他的好兄弟也在,看完後更是對溫西棠欲言又止。
溫西棠已經不在意了,她偏過頭,望著窗外的枯葉發呆。
在策劃師的催促下,薄霆修隨意選了幾張後,大步離開了病房。
背影卻莫名透著幾分慌亂。
天色漸晚,溫西棠出門透氣,卻聽見樓梯間裏,薄霆修的好兄弟苦口婆心勸他:
“霆修,我看溫家大小姐是對你一片真心,要不明天的婚禮,你還是正常舉辦,好好和她過日子吧。”
昏暗中,薄霆修指尖的猩紅煙頭明滅。
數秒後,他緩緩吐出一口煙霧,啞著嗓子低聲道:
“嫣嫣懷孕了,我不能讓她失望。”
此話一出,樓梯間一片死寂。
後麵薄霆修還說了什麼,溫西棠懶得再聽了。
回到病房,她找人借了打火機,拎著那本相冊下樓隨便找了個廢棄鐵桶,直接燒了。
薄霆修找到她時,相冊已經全部化成了灰。
他下意識問:
“你在燒什麼?”
溫西棠神色淡淡:
“不重要的垃圾。”
薄霆修神色難看,卻不再追問。
......
次日。
溫西棠趕在薄家來接她的車趕到前,自己打車去了結婚場地,將u盤遞給了司儀。
恰好這時,薄霆修的電話打來。
溫西棠接通,隔著落地窗和穿著新郎服的薄霆修遙遙相望。
“棠棠?你為什麼沒換婚紗?乖,別鬧,今天是我們最重要的日子!”
薄霆修神色急躁不安,他胸口突然有些悶,似乎即將發生什麼他難以掌控的事情。
溫西棠輕笑:
“你還是關心下溫南嫣吧,畢竟一會兒她可要出名了。”
話音落,薄霆修下意識去尋找溫南嫣的身影。
可在這時,一道刺耳的電流聲吸引了在場所有賓客的注意力。
隨即,一個月前在寺廟裏,薄霆修和眾人商量要讓溫西棠身敗名裂的錄音被放了出來。
眾人嘩然。
薄霆修臉色鐵青,立馬示意手下計劃提前。
可手下去驚慌失措告訴他:
“薄總,您拍下的溫西棠意亂神迷的床照和她被綁匪折磨羞辱的香豔視頻全都消失了!”
薄霆修瞬間意識到一切都和溫西棠有關,他勃然大怒。
然而下一秒,宴會廳外驟然響起尖銳的警笛聲。
不多時,一隊神情嚴肅的警察撥開人群走到薄霆修麵前,為首的警察語氣威嚴冰冷:
"薄先生,我們接到報案,聲稱您與數樁故意傷人案有關,請配合我們走一趟。以及......"
他話音一頓,轉而看向角落裏臉色難看的溫南嫣一家人,繼續說,
“......十五年前,惠山孤兒院大火,燒死了院長以及十五名孤兒,如今案件已經水落石出,幕後主使許婉,和我們走一趟吧。”
此話一出,薄霆修下意識反駁:
“不可能是許阿姨,她女兒溫南嫣當時就在那間孤兒院裏,她怎麼會舍得害她呢?!”
為首的警察聞言露出疑惑神色:
“誰跟你說當時在孤兒院裏的是她女兒溫南嫣?當時孤兒院裏隻活了一個聾啞女孩兒,是許婉找關係送進孤兒院的。”
“名叫溫西棠。”
轟——
薄霆修如遭雷擊,整個人僵在原地,眼底隻剩絕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