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崔硯舟帶著滿身酒氣纏上來時,已是深夜。
林秋禾被錮呼吸不上來,緩緩睜開了眼,忍受著耳邊一陣酥麻。
“今天小眠說的那次,是我喝醉了,你別放心上。”
林秋禾輕笑,“你覺得我在意的,是這個嗎?”
頸間溫熱的呼吸一窒,她沒回頭,輕聲陳述“崔硯舟,你從來沒把我當回事吧。”
溫熱漸漸蔓延上她殘缺的耳垂,男人咬牙切齒“你不覺得這樣說很過分嗎,嗯?我什麼沒給你?”
“我累了。”
崔硯舟不依不舍地糾纏,“你到底要我做什麼才肯原諒我?”
“維持原判。”
林秋禾在心底默念倒數,手下卻不自覺攥緊被單。
“除了這個,你可以要別的,名牌包,手表,什麼都行。”
緊繃的指尖刹然鬆開,她沉默地看著牆上重疊的剪影。
崔硯舟用唇摩挲她右耳,這下軟了語氣,帶著點哄“好了,我的乖阿禾。”
“你不是剛過了法考嗎,小眠不喜歡麻煩,你先把資格證讓給她,證書流程我會讓人改得徹底一些,等下次你…”
“..崔硯舟”林秋禾徹底愣住,一陣荒謬湧上心頭,艱難地撐起身回頭看他,不可置信,
“你明知我準備了多久,你明知..明知...”
明知我為了能站在你身邊,吃了多少苦,又走了多少彎路。
到頭來,換來了一句讓給她。
林秋禾看著他,忽然覺得沒意思,低頭笑出了眼淚,又狼狽地抬頭讓眼淚懸停,不肯讓它落下。
最後壓下哽咽,才開口叫他名字,“崔硯舟。”
“離婚吧..”
腰間的手猛然收緊,林秋禾顫著手去抓開,肚子傳來隱隱陣痛。
崔硯舟發瘋地掰她臉,用嘴堵上她剩下的話。直到林秋禾喘不上來才退開一些,聽她劇烈咳嗽,下一秒臉被狠狠扇到一側。
在昏黃的床頭燈下,林秋禾眼睛紅得不明顯。
可崔硯舟還是聽見她喘息裏有哽咽,握著她手往臉上放,聲音壓著怒,和一絲慌張“阿禾,別跟我開這種玩笑。”
說完他又喃喃,“你怎麼可能舍得離婚,好了,別生氣了。”
“就這一次,最後一次,我向你保證。”
林秋禾安靜地看著他,不說話了。
沉默在他們之間開始蔓延,直到被突兀的手機鈴聲打破,崔硯舟抹了一把臉後拿出手機。
【小眠】
那個名字映在在她聚不上焦的眼底。
無所謂了吧。
可心為什麼還是很痛?
這一刻的林秋禾好像才魂魄歸位,痛苦地摁著胸口喘息,肚子跟著傳來陣陣劇痛。
終於壓抑不住痛嗬下意識去攀崔硯舟的手“肚子、痛..”
可男人根本沒看她一眼,焦急地把她甩開後,卻又柔聲哄著電話那頭,頭也不回地離開,身形因為醉意有些搖晃。
“崔硯舟..
”林秋禾滿頭冷汗,眼看著那隻扶在門框上的手消失,眼淚再止不住洶湧而下。
“哭什麼呢,沒出息。”她邊苦笑著邊喃喃自語,脫力摔下床,下唇因為劇痛被咬破冒血。
住家阿姨聽到聲音跑進來,驚叫著撥打急救電話,此刻血仍在源源不斷染透被一同帶下來的被單。
就這樣,林秋禾用盡氣力安撫慌神的周姨,氣若懸絲
“..周姨,把所有東西清理幹淨,別..別留痕跡。”
話落耳鳴聲不斷,最後徹底失去意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