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痛,真的很痛。
溫夏不知道自己被關了幾天,全身上下每一處都彌漫著痛意。
那天楚涵之被推下樓,她還沒反應過來穆母的巴掌就扇到她臉上。
“溫夏,我們哪裏對不起你,你爸是這樣,你現在也是這樣,這麼多年我們虧待過你嗎,就是讓你參加個宴會,你都要出手傷人,你心怎麼這麼惡毒。”
“不是我......”
溫夏下意識看向穆宴霆。
可穆宴霆沒有看她,他抱著楚涵之留給了她一抹背影。
“這就是那個當初用親爹的命都要上位的溫家女。”
“嘖嘖嘖,真看不出居然這麼有心機。”
“她那爹也倒黴,攤上這樣的女兒。”
“我看她爹才是最有心機的吧,平常裝的一副慈善企業家的樣,說的比唱的好聽,最後還不是想將女兒嫁到豪門去。”
“所以啊,這樣的下場就是活該。”
“你說她也是個腦子蠢的,惹誰不好,偏偏惹楚涵之,據說人家爸之前在國外是和黑道那邊沾點關係,這下子又她好受的。”
溫夏聽著周圍的討論,無助和恐慌一點一點包裹住她。
她看向人群,穆母穆父早就退到了人群後麵,見她看過來隻嫌惡的瞪了一眼。
剩下的人看熱鬧的大過同情。
無人能救她。
溫夏不知道自己是從哪裏迸發出的力量,她追著那麼即將出門的背影。
“穆宴霆,求你,信我一次。”
那麼身影先是停頓了一下。
溫夏的胳膊被人扣住。
穆宴霆走了。
這是溫夏失去意識看到的最後一個畫麵。
她被關了起來。
沒有窗戶的房間,伸手不見無指,一開始她還能騙自己硬抗。
隨著時間的推移,她好似被人徹底遺忘在了時間的長河裏。
心裏防線徹底崩塌。
“放我出去,我求你你們,放我出去。”
溫夏不知道自己喊了多久,知道嗓子再也發不出一丁點聲音。
她暈倒了,又醒了,身體燙的和火爐一樣。
這時候有人進來了,啪的一聲燈光亮起,她條件反射地遮住自己的眼睛。
“不是......我,做的。”
溫夏喃喃自語。
穆宴霆看著這樣的溫夏,神色複雜,他握緊了手中烙鐵。
“夏夏,涵之傷的很重,今天還是沒有辦法醒來,楚家那邊的人一定讓我交出你,我沒有辦法,對不起,我隻能這麼做。”
燙人的溫度逐漸靠近,溫夏混沌的大腦終於清醒,她一臉驚懼地看著穆宴霆。
“穆宴霆,不,不是我做的,我求你了,你不要這麼對我。”
“夏夏,所有人都看見了,是你推的涵之,不然怎麼解釋涵之為什麼要好端端的從樓上摔下來,難不成你還想說是她自己推的自己。”
穆宴霆一隻手掐住溫夏的下巴。
“冒著自己有可能變成植物人風險難道就為了陷害你嗎?”穆宴霆看向溫夏的眼中帶著濃濃的失望。
“夏夏,我不知道時候你居然學的這麼壞了。”
“這次就當我替叔叔好好教育你一下。”
燒紅的鐵塊按在肩膀上,空氣裏一股熟肉的味道,溫夏不知道自己是活著還是死了。
她張著嘴卻發不出任何聲音。
穆宴霆的臉在她眼中變得模糊。
“夏夏,三天後我來接你。”
最後她隻聽到這句話,溫夏攤在地上,她發出一聲短粗而又無力的笑,眼淚順著眼角流進另一個眼睛裏。
好痛,真的好痛,還不如讓她直接去死。
偏偏她又清醒著承受著。
三天過去了。
溫夏被抱出來的時候整個人燒得像火一樣。
“夏夏,別嚇我,我馬上送你去醫院。”關切的聲音聽得溫夏像發笑,但張嘴隻發出一點氣音。
她失聲了。
從在醫院裏醒來得知這個消息,溫夏就一臉平靜。
穆宴霆坐在她病床前表情哀傷。
明明她現在這個模樣都是他一手促成的。
“對不起,夏夏,但我真的是為了你好。”
“我今後一定會好好彌補你的......”
溫夏沒說話,她拉過被子蒙住了頭,穆宴霆不知道。
她和他早就沒以後了。
江池野訂的機票就在今晚。
溫夏放鬆身體保持平穩呼吸,穆宴霆以為她睡了,輕手輕腳替她掖了掖被子,又俯身輕吻一下她的額頭。
“夏夏,你放心,今後我不會在讓你受半點委屈了。”
歡快的鈴聲響起,隨即被掐滅。
病房的門關上。
溫夏睜開眼,下了床拉開窗簾,穆宴霆的車已經駛離醫院,今晚他不會再回來了。
因為剛才他的電話是穆母打來的。
溫夏什麼都沒帶,翻了一件白裙子套上後直接去了機場。
飛機撞進星河。
溫夏歪著頭靠在機窗上。
萬千繁華落盡,她舍盡前半生。
於這段無疾而終的感情劃上句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