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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猜測簡直就像在舒妤清的心臟上捅了一刀！

她一時像是被拽進冰天雪地，一時又像是掉進了炎爐，大腦嗡嗡作響，旋即，整個人伏在床邊瘋狂地嘔吐著。

不會，不會是這樣，綿綿......綿綿不會這麼傻，她不會這麼做的。

可嗡嗡作響的腦子裏就是有一個聲音冒出來，告訴她，是的，這個妹妹一直都是這麼傻。

明明自己也才那麼一點大，卻敢跟比她兩個頭的男孩亮拳頭，隻是見不得她受欺負。

明明就是那麼點吃的，她卻都拿來給她，還說自己吃飽了。

明明愛著司亦辰，明明跟他那麼好，卻傻傻的讓了，一聲不吭地跑到國外。

而自己......自己卻隻為了司亦辰昏了頭，她一定是瘋了傻了，腦子不正常了，居然把這些全都忽略了。

到頭來，這個傻丫頭連命都讓出去了，她卻傻傻的不知道，捧著她的心臟，裝進了司亦辰的身體裏。

竟然還做著嫁給心上人的美夢！

舒妤清發出了歇斯底裏的嚎叫，用那隻傷手用力地捶打床。

不是有意要傷害這隻手，事實上她也不知道自己在幹什麼，隻覺得慘痛像是要把她整個人剝離開。

眼前全是綿綿離開時微笑著的臉，耳邊是她一句一句的：姐姐，你一定要幸福啊......

姐姐......姐姐......

直到笑著的綿綿變成了一道黑影，漸漸消失，再然後，舒妤清就什麼都不知道了。

等再次醒來，外麵的天已經徹底黑了，鼻尖縈繞著血腥腐氣，扭頭一看，那隻傷手已經腫成了蘿卜，疼痛隨著她的蘇醒也一並醒了過來。

旁邊還有一個傭人，見她睜開眼睛，扭頭出去，不一會，司亦辰走了進來，眼睛裏還透著狠厲，唇角卻牽動起諷刺的冷笑。

“怎麼，雪蘭過來看過你一次，你就想通過自殘來陷害她？想達到什麼目的？把綿綿的死栽在她身上？”

“你算盤打錯了，我告訴你,這間屋子裏到處都是監控，就算沒有，你說的話我也一個字都不會相信！”

或許是痛到麻木，這番錐心刺骨的話在舒妤清聽來竟也沒什麼感覺。

她眼珠動了動，臉上一點表情也沒有，看著就像一個活僵屍。

司亦辰大約還當她是在演戲，從鼻子裏冷哼一聲，吩咐：“既然夫人醒了，就送她去該去的地方吧，你們隻要負責看好她就好，但不用照顧得太精細。”

他一走，舒妤清就被幾個傭人像拖麻袋一樣從床上拖了下來。

他們把她關進了別墅頂層的一個閣樓裏。

這裏已經廢棄很久了，陰暗潮濕，唯一的光源就隻有一扇小小的天窗，地板上積了一層厚厚的灰。

舒妤清什麼都做不了，行屍走肉一般活著。

司亦辰既然那麼吩咐，傭人對她當然是能多敷衍就有多敷衍。

別說給手換的藥，就連一日三餐都不能保證，想起來了，往地上丟一塊麵包，沒想起來就算了。

她當然也不被允許離開這裏。

日子一天天過去，傷口也一日嚴重過一日，漸漸腐爛發臭。

江雪蘭竟成了這裏的常客，好像圍觀她的慘相能得到什麼好處似的。

這天她又來了。

“呦，這不是我們尊貴的司夫人麼，怎麼住在這棟地方？”

她誇張地用手在鼻端揮著，故作嫌棄道：“這是什麼味兒啊？這麼臭，連我家狗都比你香。”

“我說，你還活個什麼勁兒啊，我要是你，早就從樓上跳下去了。”

舒妤清好像完全沒聽到，她整個人已經完全的麻木。

每天活著的唯一指望，就是綿綿從出現在她的夢裏，然後在醒來時，又陷入了另外更深的絕望。

她這個樣子，讓江雪蘭更加生氣，她衝到她跟前，尖銳的指尖戳在她額頭上。

“舒妤清，你看看你現在這幅樣子，人不人鬼不鬼，就為了爬上司亦辰的床？值得麼？你以為你害死舒藝棉就能高枕無憂了？可笑，現在亦辰可是恨你入骨呢！”

舒藝棉三個字像是打開了舒妤清的開關，她好像一下子活了，猛地站起來，一把掐住江雪蘭脖子。

“我沒有害死綿綿......沒有......綿綿......我的綿綿......是你！是你害死她的！我的綿綿，把我的綿綿還給我！”

江雪蘭嚇了一跳，尖叫了一聲，使勁兒去推，去踹，可舒妤清也不知道哪來的力氣，也完全不怕疼似的，用力掐住江雪蘭。

“你瘋了！你瘋了是不是！給我鬆手！鬆手！”

鬧出的動靜不小，三四個仆人聞聲趕來，司亦辰也來了，身上還帶著酒氣，見舒妤清發瘋，他上前一個耳光用力刮在舒妤清臉上。

舒妤清整個人都被扇倒了，耳朵裏嗡鳴不斷，臉頰瞬間紅腫起來，嘴角也滲出了血。

司亦辰手都麻木了。

江雪蘭見狀，順勢撲進司亦辰懷裏，委屈的直淌眼淚，指著舒妤清：“她瘋了，亦辰，你看她掐的。”

舒妤清倒在地上，久久沒有動彈。

司亦辰見她披頭散發，衣裙上還沾著血，不知怎麼的，心臟猛地一抽，也開始痛起來。

也是這疼讓他稍稍冷靜了些，想起了自己來的目的。

“別裝了，你的靠山回來了，李媽，帶她出去洗幹淨。”

一個傭人上前，正要把舒妤清拖起來，就見舒妤清死死盯著司亦辰，目光冷的像刀子。

“你又喝酒了？”

舒妤清慢慢爬起來：“她把心臟給你了，你卻喝酒，這麼糟蹋她的心意，你不配......”

說著，掙紮著撲過來：“她喜歡你，你卻看著她出國，跟我結婚，你怎麼配......怎麼配......還給我，把她還給我！”

一麵說著，一麵用手死死抓著他的胸膛，整個人眼眶赤紅，歇斯底裏地扯著司亦辰。

司亦辰覺得心臟痛得更甚，臉也漸漸開始蒼白，微微弓著身。

舒妤清見他痛，如夢方醒。

心臟是綿綿的，綿綿在他身體裏，綿綿在痛啊！

連忙查看司亦辰，或者說，查看那顆心臟，半癡半癲地對著那顆心臟不住道：

“綿綿，還在疼嗎？對不起綿綿，我不碰了，我不碰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