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我做了雲城科技黑馬季裴青兩年的情人。
那年大學剛畢業,我被合租的室友騙光了身上所有的錢,還同時被算計背了重要項目失利的鍋,丟了人生中第一份工作。
巨大的生存和精神壓力,早已壓得我喘不過氣。
隻剩最後的堅持緊繃著,隨時可能斷裂。
街頭買醉的時候遇到了被人直接從網吧裏打出來的季裴青。
那也是他最糟糕的時候,兄弟背叛、事業停擺,人生晦暗得毫無方向,連去上網還能被人偷了手機,連網費都付不起。
他的白月光徐宴寧站在旁邊,恨鐵不成鋼地指著地上爛泥一樣的他,怒罵的聲音都變了調,毫不溫柔。
“季裴青,你就是塊扶不上牆的爛泥,誰會跟你這樣的人在一起?!”
那時街頭月色清冷,路邊還有不知誰家辦喪事遺落的紙錢。
季裴青就那麼全身是血地蜷縮在一地寒涼中,麻木地閉著眼睛。
我心頭那根神經終於斷了。
突然像個瘋子一樣地衝過去,把他抱進了懷裏。
“我跟他在一起,你不要就給我吧!”
徐宴寧連正眼都沒看我,冷笑著轉身離開。
我把季裴青拖回網吧,付了網費還要了一碗熱騰騰的泡麵,兩個人用一把叉子吃了個底朝天,然後掏出了自己當時全部的積蓄,塞進了他的手裏。
“這些錢,算我包養你的!”
三千六百八十五塊零五毛。
從那天開始,季裴青像是變了一個人。
瘋狂地壓榨自己的腦細胞,硬生生在科技爆炸的當今社會殺出了一條血路。
三個月後他東山再起,成立了自己的科技公司。
半年後,第一款自主研發的產品,將他賣成了家喻戶曉的現金王。
一年半以後公司上市,他成為了富潤榜上的一匹黑馬。
我始終陪在他的身邊,從低穀到巔峰。
看著他孤身一個人憑著一股狠勁跟那些萬惡的資本家廝殺,最終擁有了坐在他們之中的話語權。
我自己也從一開始的地下室,跟著他換成了市中心的大平層,到最後搬進了頂級社區裏的獨棟別墅。
“桑旎,如果沒有你,我可能早就爛成泥了,以後我養你!”
所以說著包養季裴青的我,最後成為了他的金絲雀。
我們抵死纏綿,盡情擁抱著最完整的彼此。
他越來越成功,跟我的話卻越來越少。
有段時間,季裴青頻繁地出國調研,每次都不讓我去機場接送。
我的情緒就變得十分不穩定,總是纏著他逼問:“季裴青,我們到底是什麼關係,你到底把我當什麼?”
“桑旎,我的事業還在上升期,不想這麼快在感情上分擔太多重心,你知道這會成為我讓人詬病的地方。”
我不知道。
談戀愛和事業或許在一定程度上有所牽絆,但那麼多成功的大佬也都有太太。
為什麼我卻不能被承認,被帶到陽光下介紹給眾人,就連去接機送機的身份也沒有。
直到某天,季裴青喝醉了酒。
本來應該打給助理的電話,卻打到了我的手機上,“陳勝,給我去買盒小雨傘,持久粉色盒那種。”
緊接著有道熟悉的女聲傳來,溫柔如水,跟當年在街頭罵人的彪悍大相徑庭。
“季裴青,你通話人都不是陳勝,羞死人了!”
雲城下午兩點半,正是豔陽當空。
我卻在車水馬龍的街頭如墜冰窟。
是徐宴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