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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公嚴厲地擋在我麵前,他的胸口劇烈起伏,指著我的鼻子。
“不可理喻!你簡直是瘋了!”
他怒喝,“顧寒屍骨未寒,你就要弄死他最心愛的寵物來泄憤?”
“我沒有泄憤。”我的聲音很平靜。
婆婆癱坐在沙發上,哭著勸我:“小晚,媽求你了,別這樣。玄晶是顧寒生命的延續,你就當是給他留個念想,好不好?”
“他的念想,是我的噩夢。”
我一字一句,冰冷決絕。
我的態度徹底激怒了他們。
公公氣得嘴唇發白,還想說什麼,門鈴卻不合時宜地響了。
我走過去打開門。
門外站著一個高大凶悍的男人,手臂上全是文身,肩上扛著一個麻袋,手裏拎著一把長長的蛇鉗。
釀酒坊的老板,他真的來了。
“老板,蛇在裏麵。”我側身讓他進來。
老板踏進客廳,凶悍的氣場讓公婆瞬間沒了聲音。
“林晚!”公公最先反應過來,衝過來想攔住老板。
婆婆也撲上來,死死抓住我的胳膊,哭喊著:“不能賣!不能賣啊!”
“都給我讓開!”
我情緒失控地尖叫,用盡了全身的力氣。
前所未有的歇斯底裏,成功震住了所有人。
客廳裏一片死寂。
釀酒坊老板有些尷尬地站在原地,不知所措。
我深吸一口氣,走向那個玻璃箱。
玄晶在玻璃箱內異常安靜。
它不像平時那樣盤著,而是立起了半個身子,冰冷的豎瞳一直盯著我。
那眼神,不像動物,倒像是在審視。
我的心口一陣抽痛。
我親自打開了箱子的頂蓋。
玄晶吐了吐信子,順著我的手臂緩緩爬了上來。
冰冷、滑膩的觸感從皮膚傳來,讓我控製不住地戰栗。
它很重,纏在我的手臂上,像一個沉重的枷鎖。
我能感覺到它的頭,就貼在我的頸側,甚至能聞到它身上獨特的腥氣。
我托著它,一步步走向那個高大的男人。
我親手將它遞給了老板。
“抓穩了。”我說。
老板顯然沒料到我會這麼做,愣了一下才反應過來,手忙腳亂地用蛇鉗夾住玄晶的七寸,將它塞進了麻袋。
玄晶在麻袋裏劇烈地掙紮,發出“嘶嘶”的聲響。
很快,一切都歸於平靜。
老板收了錢,扛著麻袋匆匆離去,仿佛一秒也不想在這個詭異的家庭裏多待。
門關上的瞬間,婆婆雙腿一軟,癱坐在地。
她喃喃自語,眼神空洞:“你怎麼舍得......顧寒那麼愛你啊。”
公公扶著牆,痛心地看著我,仿佛在看一個怪物。
我看著他們悲痛欲絕的樣子,沒有解釋。
我隻是走到他們麵前,聲音沙啞地留下一句話。
“明天,你們就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