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是簡鶴開的槍。
她雙手緊握著方才趁其不備,從馬可手下那奪來的手槍!
第一顆子彈擦著紀殊言的耳際飛過,彈道歪了。
待紀殊言轉頭看向她時,槍口還在微微冒煙。
"鶴鶴,你......"他剛要開口,簡鶴緊接著便開了第二槍。
這一次,子彈誤打誤撞地擊中了他的小腿。
劇痛瞬間襲來,紀殊言單膝跪地,鮮血迅速染紅了地麵。
掩護紀殊言離開的隊伍瞬間陷入慌亂。
“紀總!”
“保護紀總!”
他死死盯住簡鶴,裏麵翻湧著怒火,以及一絲連他自己都未曾察覺的、扭曲的痛楚。
就在這電光火石間,簡鶴沒有猶豫地立刻調轉槍口,猛地將槍指向了近在咫尺的馬可!
“放我跟他們一起走!否則我就殺了你!”
她的聲音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顫抖,眼神卻異常決絕,連握著槍的手都用力到指節泛白。
馬可的手下們反應過來,幾支槍口瞬間齊刷刷地對準了她。
死亡的陰影如同實質般籠罩著她。
隻要馬可一聲令下,下一秒她就會被射成篩子。
但被槍指著的馬可在最初的錯愕之後,臉上非但沒有恐懼,反而緩緩勾起一抹古怪的笑容。
帶著幾分審視和……一絲難以言喻的欣賞。
馬可抬手,命令手下放下槍。
聲音出乎意料的平靜,甚至帶著點玩味。
“簡小姐,敢在我的地盤上,傷了紀總,還用我的槍挾持我……你很有種。”
“不過,你要是殺了我,今天誰都走不出這個倉庫。”
簡鶴的心跳如擂鼓,後背已被冷汗浸濕。
她強迫自己與馬可對視,槍口穩穩地抵著他,沒有絲毫退縮。
被手下攙扶著的紀殊言,看到這一幕,心臟幾乎驟停。
但看向簡鶴的眼神,竟然已從最初的震驚,再到浮現出一絲近乎扭曲的溫柔。
“如果這一槍…能讓你消氣的話,我認。”
"但是鶴鶴,先把槍放下好嗎?現在不是任性的時候。"
“我在自救,你卻說我在任性?”
簡鶴的手指微微發抖,但聲音卻異常平靜。
他竟以為這是她在泄憤,是情人間極端的爭風吃醋。
場麵一時僵持不下。
馬可卻在此刻笑了起來,目光在紀殊言和簡鶴之間來回掃視,仿佛在看一出好戲。
“簡小姐,殺了我,你們今天誰都走不出這個倉庫。”
他話鋒一轉:“紀總,我們的交易還沒完成。”
“你是想帶著傷在這裏耗到流血而死,交易告吹,還是按原計劃,先去把‘貨’驗了,我們錢貨兩清?”
這是赤裸裸的威脅,也是給紀殊言的一個台階。馬可想要的是順利交易,而不是一具屍體或者一個爛攤子。
紀殊言捂著不斷滲血的傷口,呼吸粗重。
終是做出了選擇。
“我們走!”他不再猶豫。
在兩個手下的攙扶下,拖著受傷的腿,被手下護著上了一輛防彈車。
一切努力似乎都成了無用功。
巨大的無力感席卷而來,簡鶴麵色更為難堪了。
趁她分身,馬可幾乎是瞬間就奪下她手裏的槍。
她如今連最後一張談判的籌碼都沒了。
但出乎意料的,馬可真的沒有為難她。
而是遞出一張名片:"我很欣賞簡小姐的勇氣和狠勁,所以....."
他意味深長地瞥了紀殊言離去的方向:
"如果需要擺脫什麼麻煩,隨時來找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