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婆婆癡迷收集限量包。
於是我帶她去了陳嶼新收購的中古店。
結果剛拿起一隻喜馬拉雅鉑金,連防塵袋都沒來得及拆開。
一個年輕女人就帶著幾個黑衣保鏢衝了進來。
把年過六旬的婆婆推搡到身後的玻璃貨架。
“哪來的土鱉!買不起就別碰!這店裏的藏品是你能摸的嗎?”
我心頭一緊,趕緊衝過去扶住被撞得頭暈眼花的婆婆。
“你嘴巴放幹淨點!我們是受邀來的貴客,你知道你剛才推的人和這家店的老板是什麼關係嗎?你們才是強闖私人展廳的強盜!”
那女人像是聽到了什麼年度最佳笑話,突然捂著嘴,笑得花枝亂顫,前仰後合。
“蠢貨!打秋風打到正主跟前了?我告訴你,我就是這裏的新任主理人,這家店是我未婚夫特意溢價買下來,給我玩票打發時間的。”
她揚起戴著碩大粉鑽的手,輕蔑地上下打量著我們,眼神裏的鄙夷如同實質。
“我可沒有你們這種窮酸親戚。至於我未婚夫——”
她故意停頓,欣賞著我瞬間僵硬的表情,然後輕蔑地一笑。
“陳氏集團唯一的繼承人,更不可能有你們這種穿打折貨的親戚。”
我瞬間明白了。
我說陳嶼為什麼前段時間不聲不響,非要花三倍的價錢收購城中這家最頂級的中古奢侈品店,原來不是為了投資,而是給他的新歡造的一座價值上億的玩具屋。
1
我從口袋裏摸出手機,想立刻打給陳嶼問個清楚。
那女人卻眼神一厲,一個箭步上前,奪過我手裏的愛馬仕鱷魚皮包,用盡全身力氣狠狠砸向了身後的玻璃展櫃!
“帶著你那老乞丐,給我滾出去!”
“咣當——”一聲巨響。
定製的防彈玻璃展櫃應聲碎裂,我那隻全球限量的鱷魚皮包,包身被玻璃碎片劃出數道深可見骨的傷口,脆弱的包扣當場崩飛。
包裏的東西散落一地,一支口紅滾到了女人的腳下。
看她毀了我心愛的包,我氣得渾身發抖,一把揪住了她的領口。
“這隻包是拍賣行孤品!更別說裏麵U盤裏還存著我下周競標要用的最終方案,涉及幾十億的合作項目”
“你擔當得起嗎?”
那女人卻像看瘋子一樣看著我,直接一個白眼翻上了天,然後用手肘狠狠地頂開我的胸口,力道之大讓我踉蹌著後退了好幾步。
“有病吧你?還幾十億的項目?你這種貨色能接觸到千萬級別的項目都算你祖墳冒青煙了!再不滾,小心我讓保鏢把你們倆的腿打斷扔出去!”
一旁的婆婆踉蹌著上前,護在我身前替我說話。
“姑娘,你別血口噴人,我兒媳嘉禾是沃頓商學院的雙碩士,頂級投行的合夥人。你還是趕緊讓人幫她找U盤吧,別耽誤了正事。”
沒想到那女人聽完婆婆的話,非但沒有收斂,反而更加囂張。
她朝身邊的保鏢使了個眼色,那保鏢立刻上前,又一次粗暴地將婆婆推開。
“死老太婆,別把那股老人味兒蹭到我身上!再敢多說一句,信不信我撕爛你的嘴!”
我徹底驚呆了。
沒想到光天化日之下,她竟然敢對一個可以當她奶奶的老人如此無禮和暴力。
我急忙上前扶穩搖搖欲墜的婆婆,胸中的怒火已經壓抑不住,我決定直接跟她攤牌。
我舉起左手,讓她看清我無名指上那枚和陳嶼配對的卡地亞定製婚戒。
“看清楚,我才是陳嶼的合法妻子!你剛才推的這位,是陳嶼的親生母親!她要是磕著碰著一根頭發,陳嶼絕對不會放過你!”
那個自稱“江映雪”的女人呆滯了一瞬,眼神裏閃過一絲不易察的慌亂。
“你怎麼......知道阿嶼的名字?”
但僅僅一秒,她又擺出一副恍然大悟的誇張模樣,伸出塗著精致法式美甲的手指,指著我哈哈大笑起來。
“我知道了!你肯定是那種妄想嫁入豪門的撈女吧!不知道從哪兒打聽到阿嶼的消息,就追到這裏來演戲,還找了個老太太冒充他媽媽,想訛錢?”
她笑得眼淚都快出來了,仿佛我才是那個跳梁小醜。
“可惜啊,你記好了,能站在陳嶼身邊的女人,隻有我——江映雪一個。你這種貨色,阿嶼這輩子都不會多看一眼,別再做夢了,趕緊滾吧!”
說完,她就對保鏢下了命令,讓他們把我和婆婆“請”進裏麵的VIP室,“好好看管”。
我和婆婆當然不從,瘋狂地解釋和掙紮。但江映雪完全不聽,反而對著保鏢和聞聲趕來的店員們高聲宣布:
“這兩個人是小偷,想趁亂偷店裏的東西,被我當場抓住了!先把她們關起來,我已經報警了,等警察來了再處理!不然她們發起瘋來,砸壞了店裏的東西怎麼辦?”
也不知道她是真的這麼認為,還是故意給我們扣上“小偷”的帽子。
保鏢們得了主子的令,再無顧忌,像拎小雞一樣,架著我和婆婆就往裏拖。婆婆年紀大了,哪裏經得起這種拉扯,臉色瞬間變得慘白。
江映雪走到我們麵前,居高臨下地整理著自己被我抓皺的衣領,得意洋洋地說:
“本來阿嶼今天是要陪我一起來接收這家店的,但他集團臨時有個重要的董事會,實在走不開。不然,還真讓你這個妄想狂得逞,見到他本人了。”
她頓了頓,眼神變得陰狠起來。
“我呢,本來不想跟你這種精神不正常的撈女計較。但轉念一想,如果就這麼放了你,以後外麵的野雞不都覺得我這個陳家未來的女主人好欺負?全都像你一樣,帶著阿貓阿狗來蹲點我未婚夫,那可不行!”
說完,她轉身走進了VIP室,隨手從架子上取下一瓶價值不菲的羅曼尼康帝紅酒,又拿了兩個高腳杯,施施然地坐在了我們對麵的沙發上。
而我和婆婆,就被兩個凶神惡煞的保鏢死死按在冰冷的地麵上,動彈不得。
2
我驚恐地看著江映雪慢條斯理地用開瓶器打開紅酒,向她質問:“你到底想幹什麼?”
她優雅地為自己倒了半杯酒,對著我們,綻開一個甜美又惡毒的微笑。
“不是想賴在這裏不走嗎?那就好好待著,看一場好戲吧!”
江映雪打了個響指。門外,一個看起來像是媒體記者的人扛著攝像機走了進來,鏡頭直接對準了被按在地上的我們。
“江小姐,是這兩位嗎?”記者熟稔地問道。
“沒錯。”江映雪晃了晃杯中的紅酒,“你就照我們說好的,標題就寫《豪門夢碎!撈女攜老伴冒充陳氏繼承人親屬,盜竊天價奢侈品店當場被擒》。”
我瞬間血液倒流,渾身冰冷。她不僅要羞辱我們,還要把這盆臟水通過媒體徹底潑死在我們身上!陳家最重聲譽,如果這新聞發出去,我和婆婆將萬劫不複!
“你瘋了!你這是誹謗!我要告你!”我聲嘶力竭地喊道。
江映雪像是聽到了什麼笑話,輕笑一聲,放下酒杯,慢步走到我麵前。
“告我?等你從局子裏出來再說吧。”
她突然抬起腳,用那雙足有十厘米的高跟鞋,精準地踩在了我掙紮的手背上,然後用力碾壓。
鑽心的劇痛讓我忍不住慘叫出聲。
“啊——!”
婆婆的身體本就虛弱,見我受此折磨,急火攻心,眼前一黑,竟直接暈了過去。
“媽!”我頓時急了,老人家心臟一直不太好,哪裏經得起這種刺激和驚嚇。
我顧不上手上的劇痛,大聲向江映雪懇求,請求她放過婆婆,哪怕是繼續折磨我,隻要能先讓我婆婆得到救治。
再這樣下去,真的會出人命的!
我不知道自己喊了多久,嗓子已經沙啞到幾乎失聲,眼淚和汗水混在一起,視線都變得模糊。
這時,江映雪似乎覺得火候到了,突然抬起了腳,饒有興致地打量著狼狽不堪的我,然後示意保鏢把我從地上拉了起來。
“看不出來啊,你這個撈女還挺有孝心。我可以讓人把你那個老同夥送去醫院,但是......”
聽到她鬆口,我哪裏還顧得上別的,掙紮著就要衝向婆婆,嘴裏連連道謝。
但保鏢死死地架著我,而婆婆依然躺在地上,無人問津。
江映雪走上前,猛地一腳踹在我的膝蓋窩。我本就虛弱,毫無防備之下,雙腿一軟,“噗通”一聲重重地跪在了冰冷的大理石地磚上。
“我話還沒說完呢。想救人可以,”她俯下身,用那塗著蔻丹的指甲挑起我的下巴,逼我與她對視,“你,現在,當著鏡頭,給我磕三個響頭,大聲說‘我錯了,我不該癡心妄想,我不該冒充陳太太’。把我伺候高興了,我自然會放了那個老東西。”
江映雪直起身,後退一步,斜睨著我,像是在等待一出好戲開場。
我咬緊牙關,指甲深深地嵌入手心,幾乎要掐出血來。
真是欺人太甚!
可這裏所有的人都是江映雪的,店門被保鏢堵死,我的手機也被她的人收走了。報警?求救?根本不可能。
婆婆對我恩重如山,當年我父母重男輕女,幾乎斷了我的學費和生活費,是當時還是我導師的婆婆,自掏腰包資助我,幫我申請獎學金,鼓勵我出國深造。
可以說,沒有婆婆,就沒有今天的我。
跟婆婆的安危比起來,所謂的尊嚴和麵子,又算得了什麼!
我身體僵硬,屈辱的淚水在眼眶裏打轉,最終還是閉上眼,重重地把頭磕在了地上。
“咚!”
“我錯了......”
“咚!”
“我不該癡心妄幻想攀高枝......”
“咚!”
“我不該冒充陳太太......”
每一個字,都像一把刀,狠狠地紮在我的心上。
磕完頭,我抬起紅腫的額頭,用沙啞的聲音乞求她:“現在可以......可以讓我看看我媽了嗎?”
江映雪終於露出了滿意的笑容,她心情大好地拍了拍手。
“算了,看在你這麼有誠意的份上。”
然而,她並沒有叫救護車,而是走到吧台,將那瓶價值六位數的紅酒拿了過來,然後走到我麵前,將冰冷的液體從我的頭頂,緩緩澆下。
“給你洗洗你那窮酸的腦子,學學怎麼做人。”
酒液順著我的頭發、臉頰流下,浸濕了我的衣服,狼狽至極。記者忠實地記錄下了這一切。
我渾身冰冷,氣得青筋暴起,但婆婆還在她手裏,我不敢發作。
我哀求了又哀求,江映雪才終於玩膩了,揮了揮手,讓一個保鏢把婆婆扶到了一旁的沙發上。
“滾吧,帶著你的老同夥滾得越遠越好!以後要是再讓我在阿嶼身邊看到你,可就不是今天這麼簡單了。”
我慌忙答應著,掙紮著爬起來,想去查看婆婆的情況。
可是我的膝蓋劇痛,根本站不穩。
我求助旁邊的店員,希望她們能幫我一把。她們卻都看著江映雪的臉色,發出一陣哄笑,其中一個甚至拿起婆婆掉在地上的舊手提包——那是陳嶼大學畢業後用第一筆工資給婆婆買的禮物,婆婆一直視若珍寶。
那店員當著我的麵,拿出了一把大剪刀。
“哢嚓!哢嚓!”
幾剪刀下去,那個對婆婆意義非凡的包,就被剪成了幾塊破布。
婆婆剛好悠悠轉醒,看到這一幕,眼睛睜得老大,氣得渾身顫抖,一口氣沒上來,又暈了過去。
我悲憤交加,目眥欲裂,可又無可奈何。
這群人,難道就沒有一絲一毫的同理心嗎?
我強忍著淚水,壓低聲音,用盡全身力氣將婆婆攙扶起來,隻想盡快帶她離開這個地獄。
3
江映雪似乎已經玩夠了,不再看我們,而是開始專心致誌地指揮著店員和保鏢,清點店內的藏品。
“把所有帶證書的、稀有皮的、有特殊刻印的,都給我打包起來,今天之內必須全部轉移到我的私人倉庫去。”
我攙扶著婆婆,好不容易讓她緩過一口氣,終於能夠勉強站立。
可婆婆作為國內頂級的藝術品收藏家和鑒定師,一聽到要把所有藏品打包轉移,立刻意識到了不對勁。她不顧我的阻攔,又一次掙脫開我,跌跌撞撞地跑向江映雪。
“這位小姐,等一下!”婆婆的聲音因為虛弱而顫抖,但語氣卻異常堅定,“這些藏品裏,有幾件是絕對不能動的!”
江映雪像是被蒼蠅打擾了興致,不耐煩地挑了挑眉。
“老東西,你活膩了是吧?敢指揮我做事?”
我趕緊上前,拽了拽婆婆的袖子,示意她見好就收,我們趕緊走。隻要離開了這個是非之地,我們才有機會討回公道。
但婆婆在學術圈待了一輩子,一身傲骨,眼裏揉不得沙子。麵對這種原則問題,她完全不懂得什麼叫退讓。
她指著一個角落裏一個不起眼的青銅雕塑和幾件瓷器,急切地說:“那幾件,是近期從海外非法流入國內的走私文物,是國寶!已經被相關部門盯上了,你現在把它們轉移走,就是銷贓、是破壞國家文物,一旦流失海外,就是民族的罪人,是要坐穿牢底的!”
江映雪聽完,非但沒有害怕,反而笑得更加燦爛。她放下手裏的清單,一步步向我們走來,然後示意保鏢將婆婆死死地按在了旁邊的一張古董椅上。
“你是不是被你這個瘋子兒媳傳染了?我未婚夫可是陳氏集團未來的掌舵人,千億身家,會怕你說的這幾件破銅爛鐵?!”
我急得快要瘋了,瘋狂地向江映雪求情。我看出來了,這個女人吃軟不吃硬,任何道理在她麵前都講不通。
但婆婆依舊不卑不亢,甚至怒視著江映雪,痛罵起了陳嶼。
“你讓陳嶼來也沒用!他為了一個你這樣無知又惡毒的女人,數典忘祖,連國家大義都不顧!陳家的百年基業,遲早要被他這個不肖子孫玩完!”
“小三”、“不肖子孫”、“玩完”,這幾個詞深深地刺痛了江映雪最敏感的神經。
“敢咒我未婚夫?還敢罵我是小三?老不死的,你去死吧!”
她整個人瞬間暴起,抓起旁邊展台上一個沉重的黃銅擺件,不顧一切地就朝婆婆的頭上砸去!
“不要!”我尖叫著撲過去,卻被兩個保鏢死死地按在地上,動彈不得,隻能眼睜睜地看著那可怕的一幕發生。
“住手!江小姐!會出人命的!”幾個尚有良知的店員被這陣仗嚇壞了,紛紛出聲勸阻。
江映雪的理智似乎被喚回了一絲,舉到半空的手硬生生停了下來,但臉上的表情依舊猙獰。
隨後,她像是想到了什麼,眼中閃過一絲毒計。她放下擺件,轉而搶過了婆婆一直緊緊攥在手裏的手機,因為婆婆剛才情急之下,已經打開了報警電話的界麵。
“想報警?老東西,我讓你報!”
江映雪拿著手機,和婆婆發生了激烈的爭執和搶奪。婆婆畢竟年事已高,力氣遠不如她。在廝打中,江映雪猛地一推,婆婆的身體失去平衡,向後倒去。
她的後腦,不偏不倚,正正地撞在了那尊被她指認是文物的青銅雕塑最尖銳的棱角上。
“砰”的一聲悶響。
世界仿佛靜止了。
婆婆雙目圓睜,身體軟軟地滑倒在地,鮮血,從她的後腦汩汩湧出,迅速染紅了身下的地毯。
4
這突如其來的變故,把在場的所有人都嚇傻了。
按著我的保鏢下意識地鬆開了手,我終於有機會發瘋似的撲到了婆婆身邊。
婆婆的氣息已經微弱到幾乎感覺不到,隻剩下最後一口氣。
她艱難地抬起手,最後一次抓住我的手腕,眼中滿是愧疚和不甘,斷斷續續地對我說:
“嘉禾......我對不起你......是我當初撮合你和陳嶼,我以為......我以為他是個好孩子......沒想到他......他會變成這樣......害了你......”
她艱難地喘息著,用盡最後的力氣說完:“別......別為我傷心......把......把那些東西......留下來......”
說完這句話,婆婆緊抓著我的手,徹底鬆開了。她的眼睛,也永遠地失去了光彩。
我顫抖著伸出手,探向她的鼻息。
沒有了,什麼都沒有了。
眼淚瞬間決堤,我哭得撕心裂肺,整個世界都在崩塌。
婆婆是我在這個世界上,除了事業之外唯一的溫暖和依靠。現在,這唯一的溫暖,也熄滅了。
江映雪這時也終於反應了過來,她從震驚中回過神,走到我們身邊,當她看到地上那一大攤刺目的鮮血和婆婆死不瞑目的雙眼時,腿一軟,直接嚇得癱坐在了地上,開始瘋狂地辯解:
“不......不是我!我不是故意的!是這個老太婆自己衝過來搶手機,自己撞上去的!對,是她自己撞的!”
我快氣瘋了,理智被怒火焚燒殆盡。我猛地朝她撲了過去,想搶走她的手機報警叫救護車!
“快叫救護車!我媽可能隻是休克了,說不定還有救!她是陳嶼的親媽,她要是真的死了,陳嶼不會放過你的!”
江映雪卻像被踩了尾巴的貓,一巴掌狠狠將我甩開,然後重新尖叫著讓保鏢把我綁起來。
她此刻也慌到了極點,在原地踱步,嘴裏不停地念叨著,完全不知道該怎麼辦。忽然,她像是想到了救命稻草,小聲地念著:
“對了,阿嶼!阿嶼人脈廣,他肯定知道該怎麼辦!”
她立刻拿出手機,哆哆嗦嗦地撥通了陳嶼的電話。
電話一接通,她就換上了一副泫然欲泣的哭腔。
“老公......怎麼辦啊......店裏出了點意外,那個想訛錢的老太婆,她......她不小心自己撞到雕塑上,好像......好像沒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