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電話那端的盧英奕依舊在喋喋不休,
“你有本事就真的去墮胎啊!隻要我看到孩子屍體,我立刻跟你睡一間!”
我渾身一顫。
流產後我泣不成聲,憔悴地拉住護士,
“可、可以讓我帶走、帶走寶寶嗎?”
護士憐憫地點頭,
“可以。因為您已婚,隻要男方也來簽個字,您就可以帶走孩子。”
我心尖一縮,屏住呼吸壓製哭意,目光平靜,
“是不是離婚就不需要了?”
護士瞪大雙眼,遲疑地點點頭。
盧英奕的聲音忽遠忽近、飄忽不定,好像套上了薄膜,
“介清沚,我告訴你!你以後少用離婚墮胎威脅我!不然我就讓你嘗嘗我們盧家家訓的滋味!現在你立刻過來給我奶嫂道歉!”
我的心徹底冷了。
電話那邊的閨蜜狂躁怒吼,
“我就說那盧英奕不是個什麼好東西!他媽的就是個畜生!你也是瞎了眼!他媽的!他媽的我也被盧英奕給騙了!之前他裝得真他媽像個人!”
說完以後,她卡殼一瞬,小聲咒罵,
“奶奶的!早知道讓你跟那誰在一起了,不管發生什麼,我都能護你一輩子。”
我苦笑一聲,滿心酸澀。
爸媽去世以後,是閨蜜家幫助我震懾住了那些魑魅魍魎,不然我什麼都守不住。
她家主業開安保公司,副業催收債務。
“禦雪......”
閨蜜立刻告饒,
“好了好了,我不說了,我去接你,我們先讓那個孫子簽個字。我再好好收拾他!”
來不及吃飯的閨蜜咬著飯團匆匆趕來,看我滿身的脆弱蒼白,氣不打一處來,
“你都這樣了還要去找他!你是什麼頂級戀愛腦!我去找人把他綁來!”
我拉住她搖搖頭,
“離婚協議你按照格式擬定好了嗎?”
閨蜜一口吃掉飯團,不滿地從懷裏掏出一份文件遞給我。
我屏息一瞬,
“可能是因為我還有妄想吧,想親手斬斷這一切。”
盧英奕的母親因為受不了他父親酗酒家暴,從而提出離婚。
可她差點被村裏人的唾沫星子淹死,最後鬱鬱跳河。
村裏人對他爸指指點點,說他是個沒骨頭的男人,連個女人都守不住。
他爸為了逃避外出打工,意外跟大兒子雙雙死在了工地上。
盧英奕在心裏憎恨每一對離婚的夫妻。
按照盧英奕給的地址,我們找到了酒吧的半開放式包房。
閨蜜的電話卻突然響了。
“草!又是我哥!真夠關心的!清沚你等我一下!”
接著跑出去接電話。
我坐在隔壁的位置,冷笑了一聲。
看著盧英奕攥著酒瓶,親昵地靠在念千柔的胸口處。
他曾衝我發誓,絕不碰酒。
狐朋狗友們調侃地開口,
“盧總,做男人做到你這份兒上,那簡直是爽破天際了!這有錢的小嫂子懷孕了,你還有美豔的大嫂子陪著!但玩遊戲你就別護著了吧?”
念千柔羞澀地拽拽盧英奕的衣角,
“英奕,你也不管管。”
盧英奕染著醉意的眉眼上挑,立刻坐起身咳嗽幾聲,
“好了,不準欺負她!”
眾人立刻起哄,念千柔羞得直接鑽進了盧英奕的懷裏。
“誒呦,那盧總替大嫂子回答一下這個真心話吧?——你的、第一次給了誰?”
此言一出,呼聲高漲。
大家拍著手,腳也跟著有節奏地跺地哄鬧。
我下意識咬住了嘴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