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沈鬱霧渾身力氣仿佛被抽幹,無力地靠著牆壁,痛苦地大口喘息著。
看到傅京薄轉身,她慌忙回到床上假寐。
傅京薄從陽台出來,站在她床邊,深深看著她。
沈鬱霧死死掐著手心,不願被他看出是裝睡。
她此刻不知道該怎麼麵對傅京薄。
還好,傅京薄沒有待很久。
他彎腰,溫柔替她掖好被角,轉身走了出去。
確定傅京薄走遠,沈鬱霧翻身下床,急忙去了老宅。
她跪在傅爺爺麵前。
“爺爺,求您幫我跟傅京薄離婚。”沈鬱霧聲音低沉沙啞,整個人虛弱到隨時都會暈倒,“我知道了許悅可的存在,知道了您想要孫子的事情,但我不願意。”
傅爺爺沒有說話,他不會輕易同意。
沈鬱霧破釜沉舟,拿出手機遞到傅爺爺麵前,“我有您想要的東西,我隻求跟傅京薄離婚,我會淨身出戶!”
傅爺爺眼神微變,視線在沈鬱霧和手機之間來回逡巡。
空曠的客廳鴉雀無聲,傅爺爺冷冽的氣息撲麵而來,強大的氣場讓沈鬱霧忍不住發顫。
她緊緊攥著拳頭,心跳越來越快,呼吸也變得急促而吃力。
就在她感覺快要暈倒的時候,傅爺爺開了口,“你本可以用這個求得更多東西,淨身出戶你不覺得虧?”
沈鬱霧暗自鬆了一口氣,搖搖頭,語氣堅定,“我隻求離開傅京薄。”
傅爺爺深深看了她一眼,給了承諾,“好,我來安排。”
沈鬱霧鬆了一口氣,當即聯係閨蜜拿來離婚協議交給了傅爺爺。
她沒有回醫院,而是去了房產中心,將自己名下的房子掛牌處理。
這些都是媽媽去世前給她準備的嫁妝,她離開前,想要全部變現。
離開中介公司時,沈鬱霧在廣場看到了傅京薄和許悅可。
他換了一身低調的休閑裝,戴著口罩和鴨舌帽,陪著許悅可發傳單。
許悅可一直在笑,一邊跟他說話一邊將傳單遞給路人。
即便是被人拒絕,被人辱罵,她都保持著天真爛漫的笑意。
傅京薄就默默站在她身邊,不幹預不阻止,眼裏盡是溺愛。
沈鬱霧呼吸一窒,曾幾何時,她也幻想過傅京薄能夠這樣陪著她,支持她。
不過現在,她已經不在意了,她的一顆心早被刺得千瘡百孔。
眼前陣陣發黑,她艱難挪動步子想要離開,卻還是雙腿一軟昏了過去。
再次醒來,她看到了傅京薄。
他已經換回原來的裝扮,襯衣的扣子係到最高,臉上恢複了淡漠的神情。
跟她四目相對的時候,眼裏閃過一抹異色。
“你怎麼會倒在街上?”他似乎對她有些愧疚,語氣有些奇怪。
“去房產中介賣房了。”
“嗯。你身體沒好,不要再亂跑。”傅京薄淡淡應了一聲,全然不在意她說話的內容。
沈鬱霧自嘲地笑了笑,不願多說,他可以對她無微不至地照顧,卻對她的事情永遠不上心。
氣氛又陷入了尷尬。
叮咚。
沈鬱霧的手機適時響起。
她收到了傅爺爺發來的照片,離婚協議書已經簽好了。
沈鬱霧盯著照片有一瞬恍惚,但很快,內心就有一種即將獲得重生的釋懷。
“在看什麼?”傅京薄破天荒主動跟她說話,她手指一僵,熄了屏幕。
她抬眸,看著傅京薄認真的說道,“在看我們的離婚協議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