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我點開語音,熟悉的聲音在耳邊響起。
“李桃之,三年前的我愛你愛到願意為了你去死。”
第二條語音間隔三秒。
“看見你過得不好,其實我挺解氣的,但這還不夠。”
那要我怎麼做呢?難不成要我去死嗎?
我沒有回複。
熄滅手機屏幕,我躺在床上翻來覆去地睡不著。
突然窗外雷聲大作,下起了暴雨。
我猛地坐起身,連傘都沒來得及拿就出了門。
淩晨三點半的街道很安靜。
我掃了一輛共享單車,冒著雨騎了五公裏。
目的地在一棟老小區樓下。
三年前,我和鄭淮序住在這裏,那時的我們很好,特別特別好。
回憶如潮水般湧來,景物依舊,物是人非。
我騎上共享單車準備回去,轉頭卻看見鄭淮序撐著傘不知道站了多久。
他怎麼會在這裏?
沒等我開口,他朝我走來,傘出現在我的頭頂。
“李桃之,你是不是也和我一樣,還沒有放下?”
大腦宕機了片刻,我後知後覺地往後退了一步。
“你誤會了,我就是睡不著出來轉轉。”
鄭淮序輕笑出聲:“小桃子,你不想當我的新娘了嗎?”
新娘啊,我想過的。
哪怕到現在這刻,聽到這兩個字我還是會恍惚。
“李桃之,你還真的想過?!”
鄭淮序換了副表情,眼裏泛著淩人的寒意。
“我告訴你,這輩子你都不可能當我的新娘,因為你不配!”
“你知不知道,每到下雨天,我的兩條腿都會讓我疼的睡不著覺,我好恨,恨自己愛錯了人。”
一道閃電劃過夜空。
我摸了摸臉上的雨水,流到嘴裏的味道是澀的。
“當年的事對不起。”我說:“我現在還不能去死。”
鄭淮序滿眼鄙夷地上下打量著我,嘴角浮起一抹意味深長的笑。
“李桃之,期待你明天來公司報道。”
人倒黴起來喝涼水都塞牙。
我在國外任職的公司,在國內的分公司被鄭淮序收購了。
這也是為什麼我要演戲的原因。
我彎下腰鞠躬,恭維的話張口就來。
“鄭總,聘用我絕對不會讓你失望的。”
他沒說話,我就一直彎著腰。
大概過了半個小時,我抬起頭,鄭淮序已經走了。
第二天,我發起了高燒。
也許是鄭淮序叮囑過,同事們對我都特別關照。
基本上累活雜活全推給我幹了。
“李桃之,下了班別走,給你舉辦了迎新會。”
我燒得迷迷糊糊,強顏歡笑道:“謝謝大家,我會參加的。”
迎新會的舉辦地點在酒吧。
剛坐下,一個同事將酒杯倒滿,不懷好意地對我說:“李桃之,你作為新人,先幹一杯不過分吧。”
我不太能喝酒。
第一次喝酒是和鄭淮序慶祝他升職。
喝了一口我被嗆到了,他很自責,說不該買酒回來,急匆匆地去廚房煮醒酒湯。
如今的我,酒喝了一杯又一杯。
鄭淮序的報複就像一根刺,一點一點地紮進我的皮膚,直到紮破血管,失血而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