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腳步聲越近,沈瑜的心就跳地越快。
她佯裝沉睡,卻聽見其中一個綁匪笑嘻嘻說:
“據說這次的貨不是普通貨,等會我先上。”
油膩的手滑在沈瑜的背脊下,她突然被狠狠地扇了一巴掌:
“原來這婊子是在裝睡!”
沈瑜驚叫道:“你們是誰?為什麼要綁我?要錢?多少我都可以給你們!”
綁匪哈哈大笑:“錢?你不過就是個高級雞罷了,能拿出來多少?蘇小姐都說了,拍下你的小視頻,就給我們五個億!”
“我勸你,別掙紮了。”
一瞬間,瞳孔緊縮。
又是蘇繁枝、又是她!
越來越多的手觸碰到她的敏感部位,沈瑜又恐懼又惡心。
腹部一陣痛意襲來。
她的世界徹底陷入了一片深紅之中。
再聽不清身邊的聲音,她陷入黑暗的昏厥中。
其中一個綁匪驚恐道:“老大!好、好多血——”
……
霍氏銀行,總裁辦公室。
自看到沈瑜的離職信,霍遲州便有些心神不寧。
他以為她還在為上次被關地下室的事生氣。
可這次他準備好了更優渥的補償——他轉給了沈瑜一筆金額巨大的年終獎。
這些錢,她可以用來投資、可以用來做慈善,做任何事都可以。
將錢轉走後,他將手機放在辦公室,走回休息室裏休息。
再次回到辦公室裏,蘇繁枝不知道什麼時候進來的。
她走到霍遲州的麵前,拿著他的手機,聲音猶疑:
“遲州哥,我剛找你,你不在辦公室,嫂子給你來了電話。我怕有什麼要緊的事,就先替你接了……”
霍遲州心驟然一緊:“她怎麼了?電話裏有說什麼嗎?”
手機裏轉賬記錄一閃即逝,蘇繁枝突然聯想到什麼。
麵上遲疑一閃而過,隨即,她小心翼翼道:
“她說不需要遲州哥你的錢,你的錢讓她覺得惡心。還說……她這一輩子,做過最後悔的事就是和你在一起。”
心緩緩沉寂,霍遲州拳頭握緊,身邊的溫度仿佛瞬間低了十度。
半響,他沉沉開口:“我知道了。”
這段時間,他的確做的不夠好。
因為母親的緣故疏遠她。
還因為茹茹的原因在沒有證據的時候遷罪於她。
她來他辦公室提離職,他也能理解。
雖然最近她身世造假的風波漸起,但他卻驚訝的發現——自己竟然沒有生氣。
他已經要手下的人著手去調查是誰爆出這一切了。
相信這一場風波,很快就會結束。
……
醫院,沈瑜醒來。
護士走到她的身前,眼神怪異:
“你知不知道你有了孩子?給你緊急聯係人打了這麼多次電話也沒接通……”
孩子?
沈瑜心中警鈴一閃而過,聲音虛弱:“孩子?”
說著,護士一臉惋惜:“是啊,不過可惜沒留住,你大出血。要不是清晨,遛狗的人見到你把你送來,別說是孩子了,你命保不保得住都是問題。”
“你好好休息吧,小產後不能情緒波動過大,對身體有影響的。”
說完,護士就離開了。
躺在病床上,沈瑜心越來越冷。
她從沒想過會在這個時候懷孕。
她被綁架、被差點侵犯、霍遲州電話卻始終未接聽。
婚前,她無比渴望為霍遲州生一個孩子。
而現在,她光是想到這個念頭,就隻感受到惡心。
可那畢竟是自己的孩子,她想要看看。
沈瑜走下病床,看著護士長,聲音遲疑中夾雜著一絲哽咽:
“我……可不可以看一下,我的孩子?”
這個孩子……在她被綁架後,替她擋了一劫。
她沒有被侮辱,還活了下來。
她應該感謝它的。
對方一愣,將她帶到醫療廢棄室。
伴隨著那團血肉浮現在她眼前。
沈瑜隻覺得自己的心被狠狠地被淩遲了。
她聲音虛弱,再也忍不住留下淚來。
“謝謝。”
身子在空曠的過道裏,她的身軀虛弱又令人憐惜。
護士長再次扶著沈瑜回到病房。
就在沈瑜躺回床上的那瞬間,她的手機突然跳出一條消息。
蘇繁枝發了條朋友圈:
“死亡不等於忘記,而遺忘才是。”
白百合覆蓋滿了整片陵墓。
霍遲州頎長的背影一閃而過。
她心臟一瞬之間更為震顫,痛的叫她幾乎快要再難以呼吸。
她的孩子死了,連和這個世界見麵的機會都不會有。
她的丈夫卻在這個時候,祭奠著他的前女友。
胃酸再次逆流而上,沈瑜猛地低頭,才發現自己吐出了一口血。
那血暗紅、深邃,亦如那孩子血肉的眼神。
這瞬間,她的心死了,徹徹底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