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三天後,沈瑜被保鏢放出地下室。
返回房間途中,她胃裏陣陣翻湧。
盡管傭人們沉默不語,但她隱約察覺到,那些目光帶著異樣。
想來她這個女主人名存實亡,在霍遲州眼裏,恐怕和那些傭人並無本質區別。
不過,她已無心揣測。
離婚協議生效不足半月,她很快就能與這個吃人的地方徹底了斷……
回到房間,她開始清理私人物品。
行李箱不大,裏麵塞滿了與霍遲州的共同回憶:她親手編的同心結、成對的奢華腕表、整齊疊放的情侶紀念照。
美好的過往透過相紙浮現。洶湧的回憶再度不受控製地漫上心頭。
按下快門時有多甜蜜,此刻將它們剪碎時就有多痛徹心扉。
她強忍心痛,將所有清理出的物品統統打包,扔進了垃圾桶。
既然決定離開,她就要立刻、馬上走!
新公寓。
沈瑜心中久違地感覺到了一絲輕鬆。
口袋裏,她手機‘叮咚’一聲響起。
沈瑜打開了手機。
映入眼簾的是蘇繁枝發的朋友圈:“對的人會為你鋪路~”
照片裏,她和霍母一起購物、脖頸上是霍母曾許諾給兒媳婦的那條傳家寶——青玉瑪瑙寶石項鏈。第三四張照片,是在一家奢侈品婚紗店,照片中,蘇繁枝換了四五件不同樣式的婚紗、有魚尾的、有綢緞的、她對鏡自拍,笑得開懷。
翻到最後一張,霍遲州的影子一閃而過。
沈瑜的心瞬間堵了起來。
所以,在她被關在地下室那幾天,霍遲州是在陪著她?
光是這個念頭,就讓她渾身發冷,一秒都無法忍受!
次日,霍氏銀行。
沈瑜將離職通知書放在了霍遲州辦公桌上。
霍遲州不在,正好省去她做解釋的時間。
環視一眼這間極簡風的辦公室,沈瑜心底翻騰的情緒慢慢沉寂了。
這件辦公室,容納了她和霍遲州不知道幾載春秋。
它見證了她成長了,現在,它也目睹了她離開。
她深吸一口氣,推門而出,同時撥通律師電話:
“離婚協議已發您郵箱。冷靜期一到,麻煩您協助處理。”
“收到。若無意外,時間將近,屆時我會通知霍總,請放心。”
正值午休結束,她穿過員工區。四周投來的目光,幾乎瞬間如利刃般刺在她身上。
“沒想到沈總監是這樣的人,偽造身份就為嫁入豪門……”
“知人知麵不知心,怪不得升這麼快,少不了霍總‘幫忙’吧?”
“那肯定啊,都睡一張被子裏了,搞定項目,不就是一句話的事?”
她身形猛地一僵,心裏冰涼更深。
大概是蘇繁枝披露出來的這一切。
不過這已經不再重要了。
就算她是騙子,她也在不久後——就和霍遲州沒有關係了。
她加快腳步,逃離了這片是非之地。
烈日當空,沈瑜卻驀地湧上淚意。
當初為霍遲州偽造身份時,她從未後悔。
而此刻,她卻寧可從未和他相遇過。
忍住情緒,她正欲攔車。
身後人影閃過——沈瑜被猛地遏住鼻子。
還未來得及掙紮,她就被強行丟進了車裏!
刺鼻的味道襲來,刺痛感瞬間堵住了她的呼吸。
沈瑜陷入了昏厥。
黑暗的倉庫裏,沈瑜不知道時間過去了多久。
直到她趁沒人防守,打通了霍遲州的電話。
可是,對麵的聲音幾乎令她一瞬間汗毛直立。
是蘇繁枝。
她的聲音一如既往的高傲:
“沈瑜,你別找遲州哥了。你偽造身份嫁給霍哥的事,被鬧得滿城風雨。”
“現在是遲州哥替你收拾爛攤子,既然你自己打包行李收拾離開了霍宅,就不要在這惹人惡心人了!”
電話被掛斷。
接連幾個忙音之後,沈瑜再也打不通霍遲州的電話。
她的心直墜深淵。
絕望、窒息、恐懼。
像濃厚幽黑的海水,一點點向她湧來。
她……難道,要死在這裏了?
霍遲州為什麼不在?而是蘇繁枝接通的電話?
突然,遠處傳來一陣腳步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