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我是小說裏不起眼的NPC。
我的存在就是為了推進男女主的發展。
女主沒出現之前,我是男主包養的金絲雀。
女主出現後,他讓我把掉在地上的冰激淩用嘴弄幹淨,我照做了。
男主嫌惡地扔給我五百塊,懷裏的女主笑成了一朵花。
沒關係,爺爺的醫藥費又多了五百。
我自知沒有人會拯救一個無關緊要的NPC。
可即便是NPC,也得努力活著不是。
......
不幸的是,即使我每天打三份工也付不起高額的醫藥費。
為此,爺爺不想我為難,幾次提出不治了。
在我走投無路時,謝斯南出現了。
傳聞中,那個江城能隻手遮天的太子爺,也是書裏的男主角。
他披星戴月,出身便在羅馬,即便什麼都不用做,也能獨攬一身光華。
那天,我麵無表情坐在醫院的長廊上,手裏捏著醫生剛下達的病危通知書。
謝斯南和他兩個兄弟閑來無事,在醫院裏打賭。
“現在的女生都一個樣,無趣。”
謝斯南穿著白襯衫,嘴裏叼著一根煙,醫院不讓吸煙,但他可以為所欲為。
他身邊的兄弟指著我,眼睛一亮:“江哥,你看那小妞,家人住院還能麵無表情,不一般。”
謝斯南丟掉煙,朝我走來。
這是我和謝斯南的第一次見麵。
早就在媒體上聽說過這位太子爺,流連花叢中,身邊從不缺女人,也見慣了太多女人。
我抬頭直直看著他,眼裏沒有任何情緒。
謝斯南挑起我的下巴,勾起一抹戲謔的笑,又看了看身後的重症監護室,說:“長得還不錯,缺錢?”
我沒說話,依舊直勾勾看著他。
爺爺曾和我說,他在福利院第一眼就注意到了我,我有一雙世上最澄亮幹淨的眼眸,通常這樣的眼睛,要麼最重情,要麼最絕情。
“有意思。”謝斯南眼底籠上一層耐人尋味的感覺,“跟我,每個月給你五十萬。”
謝家最不缺的,就是錢。
我終於等來這位太子爺,醫院也是謝家的產業,我天天都在這裏等。
“怎麼,不願意?”
我站起來,低頭道:“願為少爺效勞。”
說完,身後傳來謝斯南那群朋友哄鬧的笑。
謝斯南在我腰間掐了一把,他貼近我耳邊,說:“我希望在你這張冰冷的臉上,看到一絲求歡的味道。”
我打了個哆嗦,蓄滿霧氣的眼睛看向他。
謝斯南很喜歡征服,他最喜歡看女人臣服在他的魅力下,然後再狠狠將其拋棄,這是謝斯南的惡趣味。
半個月前,我在街邊發傳單。
烈日炎炎,被謝斯南甩掉的女孩跪在地上,苦苦哀求他不要離開。
謝斯南擅用錢解決,他嫌惡地甩出一張金卡,揚長而去,任由女孩哭得梨花帶雨,他也不曾回頭。
我低頭看了看自己臟兮兮的工作服,還是走上去想扶女孩一把。
但女孩一把拍開我的手,沒好氣道:“滾開!我可是高貴的攻略者,什麼時候輪到一個NPC來可憐了?”
這已經不知道是多少個了,她們的目標都是男主角謝斯南。
女孩爬起來,拍拍身上的灰,撿起那張明晃晃的金卡,衝我嗤之以鼻道:“即便我攻略失敗,拿上錢回到現實世界即可,而你一個NPC,永遠隻能做一個可憐蟲!”
是啊,我隻是一個NPC而已。
現在不一樣了,還是謝斯南包養的金絲雀。
謝斯南的承諾很作數,答應做他金絲雀的第一天,五十萬就到賬了。
我連忙將爺爺的醫藥費續上。
但這還遠遠不夠。
醫生好心勸我:“姑娘,恕我直言,這就是個無底洞,沒用的,反而浪費錢。”
我捂著耳朵,選擇性忽視醫生的話。
去ICU探視的這幾分鐘,對我來說格外珍貴。
爺爺躺在床上,整個人瘦成了幹,爺爺撿廢品供我讀書,自己舍不得吃,才落下一身病根。
眼淚落在手臂上,冰冰涼涼的。
我再也忍不住,捂著嘴,哭得撕心裂肺。
在外人看來,做金絲雀是一件極其下作的事,但我沒辦法。其實我知道爺爺不會再醒來了,不過是用錢維持這些儀器,看起來就好像,爺爺隻是睡著了。
ICU每天三萬,五十萬也隻能維持半個月。
我得想盡辦法,在女主出現之前,多待在謝斯南身邊幾個月。
手機響了,是謝斯南的短信。
“到這裏來,速度。”
後麵還跟著一個地址定位,是酒吧。
不到十分鐘,我就趕到了謝斯南所在的包廂,幾個男人圍坐在一起,謝斯南坐在中間。
“新養的雀兒,如何?”謝斯南眯了眯眼,語氣輕佻。
我麵無表情,像一件商品,呆呆站在包廂中間,任由幾個男人對我侵略性地上下打量。
其中一個道:“謝少這次的口味真不錯,這妞看起來入藏地雪山是冰川啊。”
謝斯南露出了勝利者的微笑,說:“那是你們沒看見她在床上的樣子,浪得很。”
那晚是我的初夜,謝斯南毫不憐香惜玉。
如同此刻一般,大肆在朋友麵前對我評頭論足,暴露我的隱私。
不過沒關係,那隻是一層膜。
和爺爺相比不值一提,就當被狗咬了一口,人總要活下去。
“哦對了,你叫什麼名字?”
“鐘意”
他朋友像發現了什麼不得了的新大陸,指著我笑得直不起腰,說:“鐘意?哈哈,你爸媽該不會以為你走到哪兒都能吸引眼球吧?笑死人了。”
他們肆意取笑我的名字。
但這是爺爺取的。
此意鐘期解,寥寥千載心。
隻是爺爺,這個世界的人大部分都沒有心。
謝斯南很滿意,對他們說:“怎麼樣?她還是麵無表情的,是不是很好玩?”
“我倒是好奇了,究竟怎麼樣,你才能露出痛苦的表情?”
謝斯南在一群朋友的起哄下,饒有趣味盯著我,陷入沉思。
身邊有朋友提議:“謝少,不如讓她喝酒吧?這種好酒,估計她見都沒見過呢。”
答應成為謝斯南金絲雀的那天,我就表明了,自己什麼都可以做,除了喝酒,我胃腸不好,容易出事。
可謝斯南漫不經心,他沒聽進去。
又或者他聽到了,故意想看我笑話。
謝斯南開了瓶酒,遞到我麵前,意味深長說:“鐘意,喝吧,這麼多兄弟看著呢,別讓我下不來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