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接下來的一個小時，我體會到了什麼叫魔鬼式教學。

我把大學四年所有能記起來的知識點，全都濃縮成了精華，瘋狂灌輸給他。

從函數極限到微積分，從詩詞歌賦到人生哲學。

沈宴一開始還想插科打諢，但在我冷若冰霜的眼神下，隻能憋屈地拿起筆。

他基礎差得離譜，一道最簡單的函數題都能算錯。

「沈同學，你的腦子是被你那頭粉毛吃掉了嗎？」

我毫不留情地用紅筆在他卷子上畫了個大叉。

他猛地抬頭，眼神凶狠，像隻被惹毛的野獸。

「你再說一遍？」

「我說，」我迎上他的目光，毫無懼色，「這道題，豬來做都比你快。」

空氣瞬間凝固。

我甚至能聽到他後槽牙摩擦的聲音。

就在我以為他要掀桌子的時候，他卻忽然泄了氣，把頭埋進臂彎裏，聲音悶悶的。

「......知道了。」

我有些意外。

這混蛋，竟然沒發火？

中場休息，我去洗手間。

剛出來，就看到沈宴靠在走廊的牆上，正在打電話。

他背對著我，聲音壓得很低，但還是有幾個字飄進了我的耳朵。

「......嗯，她很凶。」

「......對，罵我了。」

「......沒有，我沒還嘴。」

他似乎察覺到了我的視線，猛地轉過身來。

看到是我，他眼神一慌，迅速掛斷了電話。

「你偷聽我打電話？」他皺眉，語氣不善。

「我隻是路過。」我麵無表情地走過去。

擦肩而過的時候，我聞到了一股淡淡的煙味。

他竟然在陽台抽煙了。

回到書房，氣氛有些沉悶。

我低頭整理教案，手機屏幕亮了一下。

是「教授」發來的消息。

【S教授：剛才在開會，抱歉，現在才回複你。】

【S教授：你的學生，還在為難你嗎？】

我看著這條消息，扯了扯嘴角，打字回複。

【沒有，他現在乖得像隻鵪鶉。】

【就是好像有點不開心，不知道是不是被我罵狠了。】

我故意加了一句。

幾乎是秒回。

【SProfessor：他皮糙肉厚，罵不壞的。】

【SProfessor：你做得很好，對付那種人，就不能心軟。】

我看著屏幕，幾乎能想象出沈宴一邊打字，一邊咬牙切齒的模樣。

真是......太有趣了。

我心情大好，連帶著看他那頭粉毛都順眼了許多。

下課時，他遞給我一張銀行卡。

「密碼六個8，裏麵的錢，隨你用。」

我挑眉，「沈同學，這是什麼意思？預付學費？」

「不是。」他撇開臉，不看我，耳根卻有點紅。

「就......就當是給你的賠禮。」

「你不是說我除了錢什麼都不懂嗎？」

「那我就用我唯一懂的東西，跟你道歉。」

他的聲音很輕，帶著一絲不易察각的別扭和笨拙。

我愣住了。

這和我預想的劇本不太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