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為首的丁嬤嬤冷眼,“公主別亂了規矩。”
小侄哭得撕心裂肺,我拔下金簪抵在脖子上,“我若死了,你們擔待得起?”
她似是妥協,翻身下轎抱小侄,卻突然掏出手帕捂住他的嘴鼻。
幾秒後,小侄軟了身子。
她淡漠扔下手帕,“早死好過在北疆雪嶺受罪,這是皇家恩慈,公主該感激。”
我氣得發不出聲音,她又遞來個信封:“這是聖上給你的。淮南王府人多,公主別做傻事。”
車馬繼續前行,我在撕心裂肺的痛哭中看完信。
褚修說,當年被兄長踢下水池的恥辱他沒忘,隻是暫時找不到替代兄長鎮守邊關的人,便讓小侄嘗嘗徹骨之寒。
他還說,“信你與生俱來的愛意,信你能為朕掙一個北疆”。
字字句句都是得意,沒有半分對程家恩情的記掛。
怒意滔天中,我生生掰斷了自己的指甲。
行軍半月餘,終於到了北疆。
滿天的飛雪,寒氣宛如刀刃,吹得我臉生疼。
而北疆太子斛律凜,於風雪中站立,皚皚白雪中,隻見他那雙淡漠的眼睛。
我俯首行了個北疆大禮,當我快被積雪皚皚的冷氣凍僵時,我才聽見他淡漠地說了一句平身。
我對上琥珀色深邃的眼睛,飛快搜尋著關於北疆太子的記憶。
與褚修不同,他是真正的天之驕子,是憂國憂民的皇帝與摯愛皇後的唯一獨子,才武雙全,各類都是上等。
書中,他登上皇位之後,便與原男主交好,兩國互通有無,鑄就太平盛世。
而現在劇情已經崩壞,褚修送我來和親,也並不是奔著交好的友善來的。
金戈鐵馬,勢必要在這片土壤上演。
......
斛律凜賜給我兩個婢女,兩個小丫頭似乎是剛入宮,一切新鮮的很,問起我話來的時候,甚至有些沒規矩。
“太子妃,你們南疆是不是有十裏紅妝,百裏聘禮一說?那場景一定相當壯觀。”
“我們未入宮之前,隻聽說書先生說過。”
兩個小丫頭眼睛亮晶晶的,我奔著交好培養兩個心腹的目的,也就和他們多言了兩句,卻惹來丁嬤嬤的不滿。
“我想北疆自該有大國風範,定不會教出來這麼沒規矩的下人,如此衝撞太子妃,滾出去挨板子。”
梅玉和蘭香聽言,瞬間跪伏在地求饒。
丁嬤嬤發難間,太監來報,太子駕到。
我低垂著眉眼,給太子行了個禮。
免禮之後,我這才瞧見這位北疆太子挺拔的身形,眉骨深邃,瞳色偏淺,是極有衝擊力的一張俊朗的臉。
他似乎是有些不自在,“太子妃瞧什麼?”
我抬手撫上他的胸口,輕聲問。
“在南境,今天該是我們的洞房花燭之夜,太子以為,臣妾在瞧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