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蕭丙塵要娶平妻的消息,瞬間在京城激起千層浪。
眾人心裏都帶著探究,畢竟沒人會信他真的敢這麼做。
還以為是小兩口鬧矛盾呢。
流言蜚語,我充耳不聞。
我親自翻看黃曆,擇定了下月十六作為吉日。
又將擬好的賓客名單、宴席規格等一應事項,整理成冊,親自送去書房給蕭丙塵過目。
他正與晚娘在書房調笑。
見我入內,晚娘立刻瑟縮一下,躲到他身後,一副懼我如虎的模樣。
蕭丙塵不悅地蹙眉:
“何事?”
他掃了一眼我奉上的冊子,頗為不耐:
“這些內宅瑣事,你自行決斷便可,何須拿來煩我?”
我神色平靜,語氣恭謹:
“夫君,娶平妻非比尋常,耗費不小。
府中公賬......恐有不足。
妾身嫁妝中倒還有些盈餘,隻是......”
我適時停頓,麵露難色。
蕭丙塵如今最恨人說他倚仗嶽家,聞言果然臉色一沉:
“不必動你的嫁妝!我蕭丙塵娶妻,難道還娶不起不成?需要多少,隻管從我的私賬上支取!務必辦得隆重風光,讓全京城都看看,我蕭丙塵是否虧待了晚娘!”
“是。”
“還有一事,晚娘妹妹既無娘家,這嫁衣、頭麵,是否按規製置辦?
若太簡單,怕惹人非議,說將軍怠慢。”
晚娘在一旁,眼睛微微一亮。
雖未說話,手指卻悄悄拽了拽蕭丙塵的衣角。
蕭丙塵立刻道:
“自然按最好的辦!比照你當初的規格,隻許更好,不許不如!
晚娘跟了我,絕不能受半點委屈!”
他得意地攬過晚娘:
“喜歡什麼,隻管讓夫人去給你置辦!”
我溫順點頭:
“妾身明白了,定不會委屈晚娘妹妹。”
......
接下來的日子,我盡心盡力地操辦著這場婚事。
以“不能辱沒將軍顏麵”為由,我命人采買最貴的錦緞為晚娘縫製嫁衣,鑲嵌明珠寶玉。
訂製最精巧的赤金頭麵,請的是宮中退下來的老匠人,工費驚人。
席開百桌,山珍海味,甚至給各府衙門的同僚、上司的請柬,用的都是灑金帖子。
他私賬上的銀錢,如流水般花了出去。
婆母起初還來指手畫腳。
都被我用“這都是夫君的意思,要辦得最風光,不能省”堵了回去。
她一聽是兒子的意思,又想到能壓我一頭,風光娶進她貼心的晚娘,便也不再囉嗦。
反而四處炫耀她兒子如何本事,如何重視新婦。
晚娘在眾人的吹捧下怯懦之態早已消失無蹤,眼角眉梢帶著掩不住狂傲。
我皆報以溫婉微笑。
蠢貨。
蕭丙塵的私賬,早已被我暗中查清。
縱然你有些來路不明的私庫。
可有些東西,可不是光有銀錢就能買到的。
......
婚禮前夜,蕭丙塵難得來了我房中。
他臉上帶著誌得意滿的春風:
“婉貞,你近日操勞,辛苦了。
日後晚娘進門,你仍是主母,她性子柔順,不會與你爭搶。”
“夫君言重了,明日過後,妹妹便可為夫君開枝散葉,妾身也為夫君高興。”
他對我這般恭順十分受用,又假模假樣地關懷了幾句,便起身離去,想必是去安撫他那柔順的晚娘了。
我走到窗邊,看著院中為明日婚禮懸掛的紅綢,在夜風中搖曳,像一道道流淌的鮮血。
明日,必將異常熱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