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我是東海最後一條鮫人。
為救沈修言,我剖出內丹,化出雙腿。
忍受著烈火灼燒般的疼痛,陪了他五年。
他卻在我生日那天,帶回他的白月光林清清。
他將我綁上手術台,說:“琳琅,你的魚鱗能治清清的心疾。”
我哭著求他,他卻說我惡毒。
“琳琅,這種博同情的把戲,你還要玩到什麼時候?”
鮮血淋漓中,我看著他滿眼心疼地抱著那個女人。
他不知道,鮫人失鱗,三日必死。
更不知道,林清清的病是假,貪婪是真。
她隻是想要我身上這件,獨一無二的“鮫人紗”。
......
冰冷的手術燈照得我睜不開眼。
四肢被皮質綁帶牢牢束縛在手術台上,動彈不得。
沈修言站在燈光陰影裏,側臉冷硬。
他身邊的林清清,柔弱地靠在他懷裏。
“修言,我會不會太殘忍了?”
她聲音發顫,聽起來像個受驚的兔子。
沈修言低下頭,吻了吻她的額頭,聲音是我從未聽過的溫柔。
“為你好,一切都值得。”
他再抬起頭時,臉上已無半點溫情。
他對我,隻有一片冰封的漠然。
“開始吧。”他對一旁的醫生說。
冰冷的金屬器械觸碰到我腰側的皮膚,我渾身一顫。
醫生沒有半點猶豫。
我聽見鱗片被撬開,撕離皮肉的聲音,一下,又一下。
劇痛讓我瞬間失聲,眼前陣陣發黑。
這不是普通的鱗片,它們與我的血肉、我的生命緊緊相連。
“啊——!”
我慘叫出聲,身體劇烈地掙紮起來。
綁帶勒進皮肉,磨出血痕,可這痛,遠不及剝鱗的萬分之一。
我用盡最後一絲力氣,視線穿過模糊的淚水,看向沈修言。
“沈修言......我會死的......”
他聽見了。
他眉頭緊鎖,臉上浮現的不是心疼,而是極致的厭煩。
“琳琅,這種博同情的把戲,你還要玩到什麼時候?”
“五年前你用這套留在我身邊,現在又想故技重施?”
一句話,將我最後一點希冀徹底碾碎。
原來,五年前我舍命救他,在他眼裏,隻是一場“把戲”。
心死了,原來身上再痛,也就不覺得了。
一片,又一片。
我能感受到我的力量,我的生命,隨著那些流光溢彩的鱗片,一點點離開我的身體。
不知過了多久,酷刑終於結束。
我像一灘被抽幹了所有力氣的爛肉,被丟在冰冷的手術台上。
半身血肉模糊,沒有一塊好皮。
沈修言從口袋裏掏出一張黑卡,扔在我身邊沾滿血汙的床單上。
“五年的青春,這些補償夠了。”
他的聲音沒有一絲溫度。
“以後,別再出現在我麵前。”
他脫下自己的西裝外套,小心翼翼地為林清清披上。
那件用我的鱗片趕製出的“鮫人紗”,在燈光下流轉著夢幻般的光澤。
每一片鱗,都連著我的命。
林清清穿著它,走到我麵前,在我血肉模糊的身體旁,優雅地轉了一圈。
她眼中是毫不掩飾的炫耀和勝利。
“姐姐,真漂亮,謝謝你。”
“修言說,這是他送給我最好的生日禮物。”
他們相擁離去,腳步聲漸行漸遠。
我躺在血泊中,連哭的力氣都沒有。
體內的力量正在飛速流逝,我知道,我的生命開始倒計時了。
“吱呀”一聲,門被推開。
一個負責打掃的清潔工阿姨推門進來,看到滿地的血和台上的我,嚇得尖叫一聲。
她看清我的慘狀,眼裏的驚恐化為不忍。
她環顧四周,最後從自己的儲物櫃裏,拿出了一件洗得發白的舊外套,輕輕蓋在我身上。
“姑娘,快走吧。”
我撐起殘破的身體,對她說了聲“謝謝”。
聲音嘶啞得不像自己。
拖著快要散架的身體,我一步一步,走出了這間地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