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像是沒料到我會說出這種話,身後的人群頓時騷動起來,幾人憤憤不平的罵聲已經傳到了我耳朵裏。
“這種時候還想著賺錢,這母女倆簡直想錢想瘋了。”
張春燕的胖臉瞬間漲成豬肝色:"小賤人你敲詐?!"
“怎麼會呢張阿姨,你看大家都在這排著隊呢,你買走了我的座位,總得給我一些補償吧?”
排在我後麵的鄰居竄了出來。
“這話有理啊,老子本來能上這趟船的!是該給補償!”
“就是!張姐你平時不是最闊氣嗎?”
“這船也不能平白讓你占了去!”
我冷眼看著這群人。
隻要站在道德製高點上,或是聞到銅臭味,這些人的原則就像台風天的廣告牌——說翻就翻。
“你們...你們...”
張春燕的臉色由紫轉青,嘴唇哆嗦著,卻一個字都吐不出來。
“快點吧?張姨,狗狗還淋著雨呢,一會兒該整感冒了!”
“真是窮瘋了,像你們這種底層爛泥,一輩子也就隻能靠這種敲詐勒索過活了!給你!"她氣急從包裏甩出三遝鈔票,“就帶了這些愛要不要!”
我淩空穩穩接住,分了一遝給身後的鄰居,接著把目光轉向救生艇上的人:
“高價求購兩個座位。”
顛了顛手裏沉甸甸的一厚遝,估計有個五六萬。
救生艇上頓時炸開了鍋
“我讓!我現在就下去!”
“三萬!我這兩個座隻要三萬!”
“你別特麼擾亂市場價!”
“操!別動手!”
剛才穩坐船上看熱鬧的幾人此刻像餓極的野狗般撕咬成一團。
伴著止不住的犬吠,張春燕破防了:“不是,死丫頭,你憑什麼!”
“不許去,都不許下去!這船我剛買下來了!嗷......”
混亂中不知道是誰一腳踩到了她穿著人字拖的腳上,痛得她倒抽一口冷氣,聲音都變了調。
我又晃了晃手裏的錢:“隻要最先讓位的兩個。”
下一秒,兩個身影幾乎同時從船上撲下來,險些撞進渾濁的洪水裏,眼神直勾勾地就要撲上來搶我手裏的錢。
我看著這兩人,心中並不驚訝。
其中年長一些的,是樓下菜市場魚販老劉。
另一個險些和人動手的是小區有名的賭鬼阿強。
他們二人,一個不缺斤少兩就算是虧錢,一個連母親的救命錢都能輸在牌桌上。
也算是他們的命數。
“媽,我們上船。”我攙扶起虛弱的母親,在眾人貪婪的目光中,穩穩踏上了救生艇。
“小賤人!憑什麼用我的錢買座!把老娘的錢還給我!”
“那要不張阿姨你帶著狗等下一趟?”
“老娘撕爛你的嘴!”
說著她扭動身軀撲了過來。
兩百多斤的體重屬實有些威懾力,救生艇隨著她一人的步調左搖右晃。
我後撤半步,下意識擺出散打架勢,表哥教的那些招式在腦海中清晰浮現。
“都住手!”
老陳的暴喝聲炸響,魁梧的身軀硬生生插進我們之間。
張春燕的衝勢被阻,一個急刹車震得船隻劇烈搖晃險些翻個。
“還想不想走了!都給我坐好!”
我敏銳地觀察到水位已經有些不對勁。
這一世耽誤了太久,能不能逃到安全區還是個問題。
救生艇和前世一樣空蕩蕩,但好在我和媽媽終於上來了。
“這水位比剛才漲了不少!”老陳經驗豐富,此時也緊鎖眉頭。
“坐穩了!”
老陳猛地加大油門,救生艇在翻湧的洪水中劇烈顛簸。
張春燕懷裏的一隻薩摩耶幼崽突然從她懷裏滑脫,"噗通"一聲栽進了渾濁的洪水裏。
“小白!!”張春燕撕心裂肺地尖叫,竟然半個身子探出船舷去撈狗。
兩百多斤的肥胖身軀像錨點般猛地一沉,救生艇瞬間大幅度傾斜。
所有人和狗都滑向同一側。
媽媽一個沒抓穩差點就要被甩出去。
幸好被我死死地拽了回來。
“你他媽瘋了!”老陳回頭怒吼。
“快鬆手!船要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