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她上下打量著我，目光帶著毫不掩飾的輕蔑。

“我當陛下的心頭好是個多麼青春貌美的天仙，原來也不過是個顏色漸衰的老女人。”

從我派心腹查遍宮禁，卻連這女子一片衣角都查不出來時，我就明白了。

裴涼川何曾想過送她走？

他不過是懊悔那日禦書房情動，沒能將她藏得更穩妥。

“今天你從我這搶不走陛下，”她揚著那張年輕鮮豔的臉，語氣得意得很。

“陛下這幾天很賣力，已經睡了。”

我看著她，忽然分不清這女子是天真還是愚蠢。

竟將床笫之間的糾纏當作在這深宮中安身立命的資本。

我甚至無需開口，隻一個極淡的眼神掃過。

身旁侍立的禁軍侍衛便上前鉗住她。

她猝不及防，驚呼聲尚未出口，我身邊掌事宮女帶著兩名膀大腰圓的嬤嬤上前。

“啪！啪！啪！”

清脆的巴掌聲在空曠的殿宇間顯得格外響亮。

幾下過後，她那張嬌嫩的臉頰已高高腫起。

連抽泣都變得含糊不清。

我緩緩上前：

“裴涼川將你帶入宮時，未曾教你規矩，這不怪你。”

“但本官官居一品，掌內閣首輔，協理天下軍政要務。”

“這聲劉恕意，也是你配叫的？”

話音未落，寢殿內傳來急促的腳步聲。

裴涼川隻著明黃色的裏衣，發絲微亂。

明顯是剛從榻上驚醒。

“放肆！”

他竟直接上前，抬腳便踹女子的肩膀上！

力道之大，讓那訓練有素的侍衛都踉蹌退開。

“秦青青，誰給你的膽子，敢冒犯首輔大人！”

裴涼川轉向我：

“小意，何必與一個鄉野村婦一般見識？是朕疏於管教，你......”

“啪！”

一記清脆的耳光，打斷了他所有沒說完的話。

我用盡了全力，手心被震得發麻。

那女子見狀，竟猛地掙脫開來，不顧一切地擋在裴涼川身前，張開雙臂。

她仰著腫痛的臉，對我嘶聲喊道：

“你憑什麼打陛下！

陛下是天子！你不過是個不清不楚的臣子！陛下心裏是有我的！

他親口說的，我比你這冷冰冰的木頭人更懂他！他早就不願碰你了！”

她說著，竟狀若瘋癲，朝我撲來！

我側身閃過，順手抽出身邊侍衛腰間的佩刀。

寒光一閃！

利刃沒入血肉。

秦青青的動作戛然而止。

她低頭，難以置信地看著穿透自己腹部的刀鋒，又抬頭看我。

“你......”她張了張嘴，鮮血卻從口中湧出。

時間仿佛凝固了一瞬。

“青青！”

裴涼川的再也掩蓋不了恐慌。

他萬萬沒想到我會直接動刀。

他猛地衝上前，在我抽出刀的瞬間，秦青青軟軟地倒了下去，正被他接在懷裏。

“傳太醫！快傳太醫！！”

他對著聞聲趕來的宮人內侍瘋狂咆哮，聲音顫抖：“救她！給朕救活她！她若有事，朕要你們統統陪葬！”

他抱著秦青青，再也顧不上帝王的威儀，踉蹌著就要往殿內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