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女人目光毫不避諱地盯著她,歪過頭,帶著微微的笑意。
葉父臉上閃過一絲不自然,連忙上前介紹:“卿歌,這是你姐姐程虞,唉,從前因為一些隔閡,你們從來沒見過麵,現在事情都過去了,你們是親姐妹,也該好好相處。”
葉卿歌踉蹌了半步,隻覺得一陣冰冷的諷刺,酸的她胸腔發漲。
老天爺可真是會捉弄人。
六歲那年,葉母發現葉父早已出軌,在外還有一個八歲的女兒。
後來小三找上門來挑釁,不堪受辱的葉母當晚就當著她的麵跳樓自殺。
一夕之間,她失去了幸福的家庭,失去了愛她的母親。
自那以後,她便與父親決裂。
多年來父親一再懺悔,聲稱已與那對母女斷絕關係,她才勉強原諒。
原來,不過是謊言罷了,她再一次被至親之人欺騙了。
更可笑的是,她此生最恨的私生女,竟然就是祁燼放在心尖上的女人!
程虞微笑著向葉卿歌伸出手:“聽說妹妹嫁給了北市首富祁燼,真是,讓人好生羨慕。”
麵對著這明晃晃的挑釁,葉卿歌生生壓下翻湧的氣血,冷笑一聲:“羨慕啊?那我離婚讓給你好了,你再努努力,給他生個一兒半女的,北市得有多少人羨慕你啊。”
一句話狠狠戳中程虞的痛處,她臉上的笑容瞬間僵住,極其難看。
葉父立刻變了臉色:“卿歌,你說什麼胡話呢?”
葉卿歌心痛如絞,卻仍抱著最後一絲微弱的希望,望向葉父。
“我隻問你一句話,祁燼和程虞的事,你是不是早就知道?”
葉父眼神閃爍,語塞片刻,避重就輕:“你們夫妻間的事,我能知道什麼?”
“那就是她恬不知恥,故意插足我的婚姻,和她媽一樣,是個下賤的胚子!”
葉卿歌所有的委屈和憤怒刹那爆發,揚手狠狠扇了程虞一巴掌。
“啪!”
清脆的響聲過後,緊接著是更重的一記耳光落在葉卿歌臉上。
葉父這一巴掌力道又狠又戾。
她被打得耳朵嗡嗡作響,眼前發黑,踉蹌著重重磕在茶幾邊緣,鮮血瞬間糊了滿臉。
葉父指著她聲色俱厲:“葉卿歌,我這兩年是不是太嬌慣你了,才讓你無法無天!”
“一回家就開始惹事生非,你能嫁進祁家,是我求爺爺告奶奶求來的,不然你以為誰敢要你?你真以為自己多高貴了?”
葉卿歌捂著麻木的臉,苦笑出聲。
好啊,終於說出心裏話了,真是辛苦他裝了這麼多年的慈父。
她抬起頭,血和淚混在一起:“那我就跟祁燼離婚,我誰也不拖累!”
“離婚?”葉父冷哼一聲:“沒為祁家生下兒子之前,你哪都別想去。”
葉卿歌腦子轟地一下,不可置信地望看向葉父,又看向一旁程虞那勢在必得的得意神色。
原來,一切都有跡可循,可她卻傻傻地在此山中。
父親有任何好事從來想不到她,這次卻好心讓她嫁給北市最頂尖的男人。
她多傻啊,傻到被所有人利用。
祁燼借著她的子宮,換取和程虞未來的“自由”。
父親則瞞著她,把她塞給一個不愛她的男人,替他最心愛的私生女鋪路。
自始至終,她就是一個被至親與丈夫聯手榨取價值的工具,一個徹頭徹尾的笑話。
程虞這時假惺惺地開口:“爸,妹妹隻是一時糊塗,話說重了您別往心裏去,萬一把她身體氣出個好歹來,到時候......”
她給葉父使了個眼色,對方立刻了然。
看著這“父女情深”的一幕,葉卿歌心底一片悲涼。
想讓她做他們的墊腳石,好啊。
她強撐著爬起來,冷笑著朝著他們鼓了鼓掌:“那我祝你們......願望撲空,不得好死。“
不等葉父再次發作,她轉身,決絕地離開這個令人作嘔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