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二十歲生日那天,葉卿歌的願望清單寫的張狂又肆意:
去巴音布魯克體驗速度與激情,登上珠穆朗瑪峰山頂大喊“幹翻全世界”,摸遍全球頂級男模的八塊腹肌。
她唯獨沒料到,父親會用一紙婚約,將她直接送進祁燼位於中海那座森嚴又神秘的豪華莊園。
這位傳聞中北市最禁欲自持的豪門繼承人,恰恰是葉卿歌最看不慣的人間佛像。
於是,訂婚宴前夕,葉卿歌刻意一身火紅的賽車服,駕駛著同樣囂張的紅色法拉利,引擎轟鳴著直接衝破了守衛森嚴的別墅內院。
花園裏,一群廳裏廳氣的老男人正在不遠處交談,被這突如其來的變故驚動。
無數保鏢迅速湧出,有人失聲大喊:“祁總,這......這人是您的未婚妻。”
被簇擁在中心的男人聞聲回頭。
那一瞬間,葉卿歌呼吸一滯。
一張足以顛倒眾生的臉,如同最凜冽的雪山之風撲麵而來,五官深邃立體,氣質超乎常人的冷峻。
葉卿歌看得失了神,完全沒留意前方。
“砰!”
一聲巨響,法拉利狠狠撞上庭院中央那棵巨大的迎客鬆。
車頭瞬間冒起白煙,安全帶的卡扣在撞擊中變形,將她死死卡在駕駛座上。
更糟的是,粗壯的鬆樹發出不堪重負的呻吟,緩緩傾斜,眼看就要朝著她當頭砸下。
眾人皆驚慌地後退自保,唯有祁燼大步朝她走來。
他伸手抓住安全帶,猛地一拽,“哢嚓”!堅固的卡扣被他生生拽斷,動作沉穩利落。
葉卿歌驚魂未定,他已然俯身,將她打橫抱起。
身後“轟隆”一聲巨響,大樹砸下,火光衝天。
灼熱的氣浪掀起葉卿歌的發絲,她的瞳孔裏,隻剩下男人從容深沉的臉龐。
那一刻,葉卿歌感覺自己的心也跟著爆炸了。
“這迎客鬆看著就很貴,我......我賠你吧。”她臉頰發燙,小聲說道。
客廳裏,祁燼半跪在地,執起她受傷的手腕,動作輕柔地為她消毒,語氣風輕雲淡:“我的就是你的,毀壞自己的東西,還用賠嗎?”
這一瞬,葉卿歌認定,餘生就是他了。
可婚後並不如她所想的那般甜蜜。
祁燼的生活兩點一線,毫無情趣。
夫妻同房隻在她的排卵期,他的書房是禁區,他的電話她無權過問,他的世界秩序井然,密不透風。
葉卿歌不甘心,她收買他身邊的人,摸清他的作息,決定不惜一切代價拿下這座冰山。
她在他的晨跑路線上搞“偶遇”,穿著性感瑜伽褲在他麵前做著極致誘人的拉伸,他卻目不斜視地跑過,視她如空氣;
她故意在他閱讀時,外放她那些“靡靡之音”,他僅是頓了頓,然後平靜地戴上降噪耳機;
她甚至膽大包天,在他每晚必喝的咖啡裏下猛藥,結果他隻是解開襯衫,縱身躍入冰冷的泳池,留她獨自在岸邊淩亂。
葉卿歌甚至開始懷疑,祁燼不是真人,而是一個設定中天生就沒有七情六欲的機器。
被逼到極處的她,決定玩個大的。
她動用關係,查到了祁燼手中背影複雜的開發區征地,借用“祁太太”的身份,向那些難纏的釘子戶承諾一個遠超標準的天價補償。
消息一出,輿論嘩然,祁燼瞬間被推上風口浪尖。
那晚,他回來得比平時都要晚。
葉卿歌穿著真絲睡裙,好整以暇地準備迎接男人的雷霆怒火。
祁燼脫下西裝外套,動作依舊從容,隻是走到她麵前時,周身那股常年收斂的壓迫感,終於若有實質地彌漫開來。
“開發區的事,是你做的?”
“是又怎樣?”葉卿歌揚起下巴,久違地感到開心:“祁總很生氣啊?我幫你解決難題,你不該謝謝我嗎?”
祁燼附身,雙手撐在她身體兩側的沙發靠背上,將她困在方寸之間。
他靠得極近,金絲眼鏡後的目光銳利如刀,第一次讓她感到了實質性的危險。
“葉卿歌。”他幾乎是貼著她的耳畔低語:“你知不知道,你自以為是的任性,可能會讓我手底下的員工半年的心血付諸東流,甚至引發群體事件?”
葉卿歌輕笑,指尖撫過他利落的下頜線:“嚇唬誰呢?不就是錢的事?我家又不是賠不起。”
祁燼盯著她,忽然極輕地笑了一下,笑意未達眼底:“你父親名下三家公司的上市申請,目前還在我的辦公桌上,你說,我現在打個電話,是讓它順利通過,還是......無限擱置?”
葉卿歌臉上的血色瞬間褪盡。
她第一次意識到,眼前這個男人,並非她想象中隻會循規蹈矩的木頭,他手握著她無法想象的權柄,並且懂得如何精準地使用它。
“你......你敢!”
“你可以試試。”他直起身,恢複了那副波瀾不驚的模樣。“記住,工作是我的底線,這次我已經解決了,下不為例。”
看著祁燼消失在二樓的背影,葉卿歌氣得大罵:“祁燼,你是從石頭縫裏蹦出來的嗎?把我騙進來,又這麼對我!”
她開始後悔為當初的心動買單,這個男人,壓根就是一座無人能撼動的萬年冰山。
這時,保姆小心翼翼地湊近:“太太,您別灰心,祁家一脈單傳,都說男人當了父親就像變了一個人,特別顧家,您要是能懷上祁總的孩子......
話音剛落,葉卿歌突然感到一陣強烈的惡心,控製不住地幹嘔起來。
第二天,她看著手中“已孕九周”的檢查單,幾乎欣喜若狂。
查到祁燼今晚六點回家後有一場重要的國際視頻會議,她知道機會來了。
她花了一整天精心布置別墅,將那張孕檢單小心翼翼放進禮物盒,並親自下廚學做了一桌子飯菜。
撫摸著尚且平坦的小腹,她滿心期待。
然而,淩晨兩點,蠟燭燃盡,飯菜熱了一遍又一遍,一向守時如命的祁燼卻還沒有回來。
她擔心他是不是出了意外,一遍遍撥打他的電話,始終無人接聽。
就在她心急如焚時,手機突然彈出一條熱搜推送——
#豪門大佬怒發衝冠為紅顏,賽車場勇奪第一#
視頻裏,那個永遠西裝革履的祁燼,竟穿著一身火紅的賽車服,將一個捧著獎杯的女孩緊緊抱在懷裏。
評論區還原了整個事情經過:
“臥槽!這不是祁總嗎?我是不是熬夜熬傻了,居然在這種場合見到他!”
“你也不看看他身邊的女孩是誰,程虞啊,他倆上學時就是學校裏出名的金童玉女,多少人羨慕!”
“可不是,聽說程虞這次參賽一直被人挑釁,祁總知道後,毫不猶豫推掉所有工作,親自下場,豁了性命奪冠,打了多少人的臉。”
“我看現在誰還說祁總是不解風情的老古董,站出來我打死他!”
短短30秒的視頻,葉卿歌卻像經曆了無數次震驚的輪回。
那個最克己複禮的男人,竟為了另一個女人如此瘋狂不顧一切。
她曾用盡招數也撬不動他一絲情緒,如今卻因為另一個女人,展現得淋漓盡致——狂喜,興奮,愛戀,滿足......
手機滑落,重重砸在地上。
一個冰冷的事實擊碎了她。
原來,祁燼根本就不是克己複禮,更不是沒有七情六欲。
而是他的所有情緒,隻願意給予視頻中的那個女人。
他早已心有所屬,又為什麼跟她結婚?
她想不出答案,隻覺得徹骨的寒意蔓延至四肢百骸。
眼淚無聲洶湧而出,小腹傳來一陣陣尖銳的刺痛。
她像瘋了一樣砸了精心布置的一切,連同那個禮物盒一起扔進了雜物間。
做完這一切,她顫抖著找出備用手機,打了兩個電話。
一個打給律師:“幫我擬一份離婚協議。”
一個打給醫生:“幫我預約最快的流產手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