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等我把春妮兒帶回家時,孫慧玲已經賭氣回娘家了。
沒那女人在耳邊嚼舌根,我反倒樂得清淨,趕緊招呼大夫給春妮兒看病。
春妮兒燒的很厲害,溫度計測過,將近四十度。
大夫給打了針青黴素,又開了點阿司匹林,臨走前還特意囑咐,今晚是最關鍵的時期,隻要挺過了今晚,我三妹就能保住一條命。
我更加不敢怠慢,趕緊搬出我和孫慧玲結婚時置辦的棉褥子,全都鋪蓋在春妮兒的身上。
屋子裏的炭火也燒的足足的。
許是藥效起了作用,春妮兒原本燒得通紅的小臉漸漸褪去血色,急促的呼吸也變得平穩,小小的一團縮在被窩裏,睡得還算安穩。
我坐在炕邊的木凳上,盯著她的睡顏,一顆懸著的心總算放回了肚子裏。
直到身後傳來 “咕咕” 的肚子叫,我才回頭,看見二妹秋萍揣著袖子,縮在門檻邊,補丁摞補丁的藍布褲腿沾滿了泥雪,自始至終沒敢進屋。
“還愣著幹啥?快進屋烤烤火!” 我出聲招呼她。
又想起之前孫慧玲拿著掃帚,罵罵咧咧把她倆趕到牛棚的模樣。
心裏又一陣愧疚和酸楚。
“從前是大哥窩囊,讓你和春妮兒受了委屈。”
“今後大哥做主,這兒就是你們的家,誰也不能把你們趕走!”
秋萍猛然抬起頭,對著我露出一副不可置信的神情。
我又起身去了廚房,給她盛了一碗滿滿當當的餃子。
“你餓了一天,快吃飯暖暖身子。”
“等春妮兒睡醒了,也有她的份兒。”
秋萍卻嚇得往後退,破爛的褲腳蹭著門檻,小聲推辭:“大哥,不用了。”
“這餃子是嫂子包來招待客人的,我不吃......”
我卻板起了臉,直接把她拉進屋子裏,把餃子碗往她手裏一放:“這餃子皮是咱家的糧票換的,肉是咱家的肉票買的,她弟弟能吃,我妹妹怎麼就不能吃了?”
“快吃!這是大哥讓你吃的!”
秋萍僵硬地坐在炕沿上,捧著碗把臉埋得極低。
她沒吃餃子,淚水 “撲撲簌簌” 落在碗裏。
她咬著唇憋了半天,才啞著嗓子開口:“大哥,你和嫂子是不是想讓我嫁給孫曉峰?我想通了,隻要春妮兒的病能好,我願意嫁......”
再抬起臉時,秋萍的臉色已經如死灰般,認了命的蒼白。
“隻要大哥和嫂子過得好,我怎麼樣都行。”
這些話像針似的紮進我心裏,前世的記憶瞬間湧上來——
前世我二妹秋萍因為長得漂亮,身段好,唱歌也好聽,被縣裏的文工團選上。
這可是十裏八鄉都羨慕不來的鐵飯碗!
可孫慧玲硬是撒潑打滾,逼著她嫁給自己那個吃喝嫖賭、樣樣俱全的弟弟孫曉峰。
秋萍嫁過去之後,給孫家當牛做馬,大冬天的懷著孕,還要被打罵起來給家裏做苦工。
我明明都知道,卻因為懦弱和妥協,選擇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心想著或許等秋萍生了孩子,讓孫曉峰收收心,她的境況就會好一些。
可直到前世被那對姐弟倆活埋,我才知道,原來我二妹早就被孫曉峰活活打死了。
甚至死前,她肚子裏還懷著八個月大的孩子。
這一世,我咬緊了牙關,對著決定認命的秋萍,斷然否決:“二妹,你放心!”
“我絕對、絕對不會讓你嫁給孫曉峰了!”
我緊緊地握住她的手:“你不是想去縣裏的文工團嗎?等春妮兒的病好了,開了春,我就送你去。咱家祖上在這林場守了一輩子,好不容易飛出來你這個金鳳凰......”
“大哥就算砸鍋賣鐵,也不會耽誤你的前程!”
聽到我的話,秋萍蒼白的臉色完全愣住了。
好半晌,她才遲疑地說了句:“那嫂子那邊......”
“什麼嫂子?”我皺起眉頭,強行壓下前世的悲憤以及心裏對孫慧玲的厭惡,又說,“我妹妹漂亮又優秀,你想嫁給誰,全憑你自己心意......”
“任誰也不能逼你!”
得到我的承諾,秋萍愣了片刻,又含著眼淚重重地點了點頭。、
天色漸晚,我讓秋萍去西屋歇著,自己守在春妮兒炕邊。
係統的提示音卻不停地在我耳邊‘滴滴’著——
【恭喜宿主,獲得二妹好感度,您現今的賬戶餘額為......】
等第二天大亮,我伸著懶腰起身,登時被賬戶上的餘額嚇了一大跳。
一百三十五塊!別說我這輩子,就是我爹,我爺爺他們幾輩子也沒見過這麼多錢!
我掩飾著內心的激動和欣喜,摩拳擦掌地盤算——這些錢,是妹妹帶給我的。
自然也得花在她的身上!
從今以後,我這個妻管嚴和老婆奴,要化身寵妹狂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