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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個死崽子是不是故意的？我的孩子要是沒了，你也給我去死！”

“我......我不是......我看不見。”我急著解釋。

“你還愣著幹什麼去給你爸打電話啊！”

她的聲音聽起來很痛苦，呼吸很急促，我也跟著著急。

“我看不見，我找不到手機，怎麼辦......怎麼辦......”

我急哭了，眼淚啪嗒啪嗒掉在地上。

我忍著身上的劇痛，從地上費力爬起來。

“手機，手機在哪啊？我不知道。”

我哭得很無助，她卻朝我腳上踹了一腳。

我又重重摔在地上，發出一聲悶響。

“廢物一個，你就是廢物一個！！”

可是媽媽說過，我不是廢物，看不見不是我的錯。

突然間，門鎖被打開了，好像是爸爸回來了。

“爸爸！”我激動地喊起來。

一陣冷風竄進浴室，爸爸的味道撲麵而來。

我笑著張開懷抱，想等爸爸把我抱起來，可爸爸似乎沒看見。

他隻是在我耳邊不遠處，用十分焦急的語氣說。

“柯然，怎麼地上都是血啊？！！”

“你別急，孩子不會有事的，咱們這就去醫院。”

“爸爸我沒事。”我擠出一個暖洋洋的微笑，可爸爸沒有理會我。

我這才反應過來，爸爸說的孩子，不是我，是新媽媽肚子裏的。

等待擁抱的動作在空氣中僵持了很久，直到肩膀酸澀我才緩緩放下。

可是爸爸，我也很疼啊。

隨著門一聲巨響，他們走了，隻留下我一人在家。

我有些害怕，艱難爬起身來，摸索著自己臥室的方向。

直到摸到媽媽送我的布娃娃，我不安的情緒才緩緩穩住。

我朝著布娃娃親了一口，眼淚打濕了它的衣服。

抱著娃娃蜷縮在臥室角落時，我心裏酸酸的。

我本不想相信爸爸說媽媽死了的事。

可是媽媽對我承諾過，她不會離開我超過兩個小時。

一想到她已經離開我三個月了，我就再次無助地抽泣起來。

媽媽，我好想你。

可是，洋洋有點怕疼，媽媽能不能來接我走。

突然，門咣當一聲被打開，又咣當一聲被砸上。

“陸洋洋！你知不知道你幹了什麼好事？！”

爸爸狂怒的聲音，嚇得我身子一驚，下意識地尖叫一聲。

他揪起我的脖領子，氣不打一出來地想打我。

我感受到一陣冷風在我臉上一閃而過。

可他的巴掌卻沒打下來，隻有一股溫熱感靠近了我的臉。

最終，爸爸還是把我放了下來。

他的聲音有些無奈，一呼一吸間似乎能冒出火。

“爸爸從前不覺得你是個壞小孩，可你為什麼故意撞你阿姨？”

“我沒有故意......”我試圖解釋。

“你還狡辯？沒事去浴缸裏玩什麼？”

“你阿姨挺著孕肚，經得起你調皮？經得起你撞？”

“你知不知道爸爸的兒子沒了，還沒成型他就沒了！！”

雖然我看不見爸爸的表情，可我能感受到他真的很難過。

我偷偷掐了自己一把，心裏十分自責。

“爸爸，對不起......”

“對不起有什麼用？你媽媽沒了就是沒了，爸爸也很傷心。”

“可你要接受現實，不能因此去傷害你阿姨啊！”

“她肚子裏是一條活生生的人命！你知不知道你殺人了？！”

我殺人了？

我殺人了......

我害怕地哭了起來，我的拳頭不停捶打著牆壁。

奶聲奶氣卻又撕心裂肺地吼著。

“都怪我，都怪我是個小瞎子，都怪我看不見，都怪我是個廢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