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夫君飛升成仙的前一年,從凡間買來一位,與我容貌有九分相似的美人。
“夫人可將她當做洗腳婢,等斬塵緣時,我們就推她做替死鬼。”
飛升成仙需殺妻證道。
他舍不得我做刀下鬼,衛娘這凡人是他尋了許久,才尋來替我頂鍋,蒙騙天道的。
直到一次醉酒,他與衛娘巫山雲雨整整三天三夜。
“漱玉,凡人壽數隻有短短幾十個寒暑。”
“她什麼都不求,隻求能談一場轟轟烈烈的情愛,你那麼善良,定會成全她最後的心願,對不對?”
我不願,顫聲問他先前的山盟海誓可還作數?
天雷滾滾下,天道同時問出這句話:“溫漱玉和衛娘,誰才是你的紅塵摯愛?”
他抬手,顫顫巍巍的指尖指向我。
“漱玉,就當我欠你的,待衛娘百年後,我定尋回你神魂,與你同修大道。”
我勾唇苦笑。
他不知,這紅塵情劫,其實是我飛升前斬塵緣的最後一道劫。
......
薑饒從凡間買來的‘女奴’衛娘又逃了。
他足足追了一天一夜才將人追回。
“唔...夫君...夫君好棒啊...”
你追我逃的小遊戲,成了他們二人的閨房之樂,每隔幾日便要上演一次。
我端著滾燙的水盆,站在洞府外,簌簌的冷風吹過,心比早已凍透的身子還要冷。
衛娘的丫鬟瞧見我眼眶通紅,不由得憤憤踹我。
“賤蹄子,家主與夫人恩愛,你哭個屁啊!”
我為何哭嗎?
大約是因為日日與衛娘糾纏洞房的男子,是我的夫君吧。
可這靈獸洞府內外,無人得知,我才是薑饒的原配,而與他恩愛糾纏的衛娘,實是我的‘替身’。
一晌貪歡,薑饒終於饜足地穿著單衣下床,招呼我們進去伺候。
女奴們動作利落,穿衣、擦身、束發的的活計都有人搶了。
唯獨衛娘的腳還沒人去洗。
我隻得將手中浴盆放在衛娘腳下。
衛娘赤足踩進水盆,晃動的雙足攪起水花,濺了我滿頭滿臉。
我還未言語,衛娘倏然就紅了眼眶,怯生生地縮進薑饒懷裏,低聲啜泣。
“夫君...抱歉,衛娘不是故意的。”
我起身要走,薑饒冷聲將我攔下,“夫人向你一介女奴示弱,你不跪下謝恩,竟然還敢對夫人冷臉?”
不等我反應,一朝千斤壓頂符驟然將我壓垮,跪在衛娘腳下。
全身肋骨頃刻間幾乎盡數被壓斷,我拚盡全力抬頭去看薑饒。
他依舊連眼尾餘光都吝嗇施舍給我,修長如玉的手指,溫柔地捧著衛娘的雙腳,精心擦拭。
“道歉。”輕飄飄兩個字落下,立時便有人上前將我捆了。
我不言不語,薑饒起身捏上我手腕,看似威懾懲罰。
可隻有我能聽到的傳音,卻繾綣又深情。
“不要與我作對可好?”
“這都是為了蒙騙眼前凡人與天道做的戲,漱玉,你最明白我的苦衷,對不對?”
那溫柔的模樣,一如他尋來衛娘做我的替身時,柔聲哄我。
說他若演的太真,太入戲,我可萬萬不能吃飛醋,一氣之下,離他而去。
“否則,黃泉碧落,我定會抓你回來,死死鎖在我身邊。”
他要我切記,他深愛衛娘,是他演的。
我苦澀一笑,全身肋骨幾乎碎裂的痛告訴我,
他愛衛娘,像是真的。
瞧見我的眼淚,薑饒眸中閃過一抹不忍。
他正要收回對我的懲罰,衛娘從他身後抱上他手臂,神情怯懦。
“夫君,罷了,衛娘早在凡間就受慣了屈辱,奴才們的些許冷眼,衛娘還是能忍的。”
薑饒心疼地蹙眉,看向我的眸中卻再不見半點情愫。
“凡人衛娘可以受屈辱,我薑饒的妻卻不能。”
下一瞬,他直接命人將我捆了。
“上鞭刑,這賤奴一刻不向夫人磕頭認錯,鞭刑便不許停!”
浸滿鹽水,帶著倒刺的鞭子,隻一下,便讓我皮開肉綻。
一下、兩下...
眼淚不受控製地落下,明明受傷的是皮膚,可為何我的心口卻密密麻麻的疼著?
失去意識的前一刻,我看到他溫柔遮擋了衛娘雙眼。
“別看,太血腥會做噩夢的。”
我含淚昏厥。
跟隨他太久,我險些忘了,我也是凡人。
雷雨天害怕,也會鑽到他懷裏尋求庇護的凡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