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簡初言是城中村一帶出了名的乖乖女,家長口中別人家的好孩子。
直到拿到名校錄取書的這天,有人曝出她被富二代閆逸辰包養的視頻。
視頻中她穿著暴露的情趣內衣,擺出各種各樣羞恥的姿勢。
短短幾天,她就接到了退學的電話,手機裏上百條陌生信息問她“約不約?”
簡初言被推上風口浪尖,她相愛多年的男友蔣硯深卻反過來安慰她:
“我相信你不是這樣的人。”
他對她不離不棄,可也因此被連累,成為圈子裏笑話的“綠毛龜”。
簡初言不願看著他因為自己再受委屈,一心想找閆逸辰讓他解釋清楚。
當初她確實被他下了藥,被折磨了一晚上,可她以死相逼也沒有點頭。
明明他們之間什麼都沒有發生,為什麼現在要這麼造謠她?
簡初言終於打聽到了閆逸辰的下落,趕去了他常去的那家高檔會所。
寬敞的包廂裏和閆逸辰交好的幾個公子哥正在喝著酒,被簇擁在人群中間的卻另有其人。
居然是蔣硯深!
那個前不久還在安慰她的男朋友。
和她一起住在城中村的男人,如今正高高在上清冷矜貴,在被那群公子哥奉承。
“為了替昭月報複簡初言,我們出手頂多弄丟她的工作毀了她的學業,還得是蔣哥牛,當初非說這還不夠,如今一條私密視頻公開,給她釘上恥辱柱,毀了她的人生!”
另一個人喝了口洋酒,聞言也笑了:
“你們懂什麼,蔣哥這叫殺人誅心!這些年騙得她多慘,又是高利貸又是摔斷腿,她為了給蔣哥掙錢還債,累得像條狗,看得爺真樂嗬!
“還有還有,蔣哥還故意讓逸辰去招惹她搞強製愛,讓她真以為自己有那麼大的魅力被兩個男人看上哈哈哈,真是個蠢貨!”
簡初言血液凝固,恍惚間以為自己是幻聽,麵前近乎地動山搖。
可裏麵的聲音還在繼續。
“我說逸辰,和小舅舅玩同一個女人還強取豪奪,什麼滋味,是不是夠刺激?”
閆逸辰吃下陪酒小姐遞過來的葡萄,雙腿交疊搭在酒桌上:
“要不是我小舅發話,誰能看得上那種木頭,無趣極了!上次我就親她一口,她直接從二樓跳了下去,命都不要了!”
說著他埋怨道,“小舅,她都對你這麼一往情深了,你還沒玩夠啊?我都快演不下去了!”
一直沒說話的蔣硯深終於有了動作,他吐出最後一口煙,嗤笑一聲:
“她媽媽當初勾引昭月爸爸,害得昭月從小沒了父親,受了那麼多委屈。”
“小三生出來的女兒,骨子裏也隻會是下賤貨。”
“她倒是段位高一點,比她媽更會裝。”
這麼多年閆逸辰給過黑卡也送過一牆的珠寶,她竟真的一次沒鬆口過。
蔣硯深說完,拿起桌上的訂婚請柬,嘴角勾起一抹殘忍的笑意:
“她不是很愛我麼?我倒要看看她能對我‘死心塌地’到什麼程度?”
“這次視頻出來,她一定迫不及待要找你,你準備好戲份。”
“半個月後,我和昭月結婚,到時候揭開真相,讓這場戲圓滿落幕。”
包廂裏有人起哄,有人道喜,混亂熱鬧成一片。
簡初言卻久久不能回神,怔怔的,呆呆的站在那裏。
她要怎麼讓自己接受這個事實,一直陪伴在她身邊的溫柔男友,是隱藏的幕後大佬。
一直對她窮追不舍的富二代閆逸辰,是大佬的‘戲搭子’。
沒有人愛她,她是他們戲中的醜角。
眼淚斷了線的珠子一樣掉,簡初言不知道渾渾噩噩的走到了哪。
隻在腦子裏瘋狂閃過這些年的往事,相依為命的這些年,怎麼能是假的呢?
他們曾那樣窮,住在城中村,最餓的時候兩人吃一桶泡麵。
他打工為她湊學費,她也早出晚歸去酒吧兼職。
每晚他們在被窩裏數著賺來的錢,心那麼緊的慰貼在一起。
後來她遇到了閆逸辰,逼著她去陪睡。
被鎖上的門,她直接從二樓跳了下來。
蔣硯深趕來時,緊緊地把她抱在懷裏,眼眶發紅,仍一遍遍地安慰她:“別怕,言言別怕,我來了。”
後來他說,這件事解決了。
直到不久後債主找上門來,她才知道他借了高利貸。
於是剛還了一半的債務,又背上更高的山,壓得她喘不過氣來。
可每一次,想到蔣硯深護著她的樣子,想到他們在冷冰冰的城中村裏抱著對方取暖的樣子,她咬牙堅持,從沒想過放棄。
她放棄了學業,最多的時候一天打四份工。
每一次,每一次在她能夠存一點錢,鬆緩一口氣的時候。
總會出一些事,蔣硯深從工地上摔了下來,蔣硯深被閆逸辰喊人打斷了腿,蔣硯深舊疾複發需要國外的特效藥……
每一塊,每一毛,她認真的撫平數好,一筆筆的去交。
她曾真的以為,是她不配命好,是她招惹了閆逸辰,連累了蔣硯深。
她怎麼敢相信,苦苦堅持的這麼久,都是一場為她精心排練的戲劇?
簡初言哭到哆嗦,哭到哽咽失聲。
她媽媽不是小三,當年媽媽和父親青梅竹馬,卻因家庭變故意外失聯,是另一個女人頂替了媽媽的身份騙父親娶了她,後來父親得知真相決絕的離開。
父親和媽媽重新在一起後,隻幸福了幾年,就雙雙意外去世,留下孤苦伶仃的她。
憑什麼,他們還能以此來報複她?
簡初言渾身發抖,嘴唇咬破了血,眼淚已經哭幹。
卻在此時接到蔣硯深的電話。
他溫柔的嗓音一如既然,“初言,視頻的事情我已經找了朋友,全部都處理掉了。”
“債,我們慢慢還,乖,不管發生什麼,我永遠站在你身邊。”
他說了那麼那麼多,卻如同惡魔的低語。
簡初言不知道是怎麼掛斷了電話。
她找出備忘錄裏麵的那串號碼,對照著撥打了過去。
當初媽媽為了爸爸,被外公趕出家門,如今外公重病,唯一的女兒卻已經去世。
他幾經轉折,終於聯係上了簡初言。
為了蔣硯深,她苦苦支撐,拒絕老人的裹挾。
如今,她不會那麼蠢了。
電話很快就被接通,傳來蒼老沙啞的聲音:“想明白了?”
簡初言吸了吸鼻子,語氣堅定:
“回去可以,聯姻也可以,我有兩個要求。
第一,送我去國外學習金融學,越快越好。
第二,我要成為唯一的繼承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