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厲霆川隻是垂眼看她,眼底是不啻冰窖的霜寒:“南星,你果然是不詳,又克死了人。”
南星頓時怔住,眼底的光寸寸寂滅。
她知道如何辯解,注定他是不會聽的。
冰冷的手銬鎖住手腕,南星垂下眼被強行帶走。
監獄裏的日子,是人間煉獄。
每天和狗搶餿飯,要掃幾百個廁所和成千堆的衣服。
一睜眼幹到夜裏兩三點才能睡覺。
獄友更是看她好欺負,將她堵著拳打腳踢,甚至在她身上燙煙疤,吐口水。
“聽說你還是某個太子爺的老婆?怎麼混成這樣了?”
“殺人進來的?就你這弱雞樣,能殺誰啊?哈哈哈哈!”
砰砰砰,拳頭雨點一樣落在南星身上。
痛到極致其實已經麻木。
她知道反抗無用,隻能蜷縮在地上,死死護住腦袋和肚子,以此保護自己。
每天虐打後,她甚至還要幫獄友刷廁所,不聽話就會被摁在尿裏,甚至喝下去......
各種淩辱,唾罵,南星不知道自己是怎麼熬過來的。
終於,刑滿釋放那天。
南星走出監獄大門,門口空無一人。
沒人來接她。
她穿著入獄時那身單薄破洞的裙子,沒有手機,沒有錢包,就那樣蹣跚著走回了家。
走了整整一天。直到鞋都磨破了才到。
然而剛到家,她瞬間被扼住心臟。
別墅燈火通明,熱鬧非凡,正在舉辦派對。
巨大的橫幅上寫著:祝宋菀青小姐生日快樂。
原來,今天是宋菀青的生日。
可沒人記得,也是她的生日。
南星又冷又餓的站在門口,保安攔住了她。
“幹什麼的?這裏不準乞討!”
南星嘴唇幹裂,她餓的幾乎說不出話:“我不是乞丐,我住在這裏。我是厲霆川的妻子。”
保安上下打量著她破爛的衣服,嘲諷的笑出了聲:“你失心瘋了吧?就你這樣還想當厲太太?”
他上前用電棍把南星杵開:“趕緊滾!今兒是宋小姐的生日,別在這裏礙眼!”
南星沒力氣,狠狠摔在地上,渾身泥濘,匍匐在地。
她手上被碎石劃破口子,鮮血淋漓。
保安還不解氣,啐了一口。
“告訴你,厲太太是宋菀青小姐,人家肚子裏已經懷了厲總的孩子,那才是正主!你這乞丐瞎冒充什麼?”
南星眼前一黑,徹底餓暈了過去。
再醒來時,她躺在別墅的保安室裏。
那個保安正色眯眯地盯著她:“醒了?你這小妞,長得還真不賴。”
說完,那雙肮臟的手就徑直伸向她的胸口,壓了上來。
南星拚命掙紮,不停推他:“滾開!”
就在這時,門被推開了。
厲霆川大跨步進來,宋菀青緊隨其後。
宋菀青立刻發出一聲驚呼,隨即就是一臉痛心疾首:“南星?怎麼是你?你怎麼能這麼不自愛!”
“你出獄了怎麼不回家啊?川哥和我找了你好久!”
而厲霆川看著眼前這一幕,臉色冷的可怕。
妒與怒燒的他瞳色更是黑沉如墨:“南星,你真是越來越放蕩了!”
他一把將南星從地上拽起來,拖著就往外走。
宋菀青在後麵假惺惺追問:“川哥,你要帶她去哪兒?”
厲霆川俊臉冰寒,聲音沒有一絲溫度:“這種不知廉恥的女人,就該送去夜總會好好調教調教!”
夜總會!
南星渾身一顫,惶恐的看著他:“我不要去,厲霆川,你怎麼能把我送到那裏?我是你的妻子啊!?”
然而她再怎麼掙紮求饒,卻還是被厲霆川無情的扔給保鏢,強製塞進了車裏,送往夜總會。
車子在黑夜裏疾馳,窗外的霓虹燈飛速倒退,南星在後座瑟縮絕望了。
她不能被送去夜總會,到那裏一切都完了!
抱著孤注一擲的勇氣,南星猛地撲向前排保鏢,死死抓住了他手裏的方向盤,用力一轉!
呲——
刺耳的刹車聲和劇烈的撞擊聲同時響起。
車子撞上了公路上的護欄,翻滾出去,瞬間爆炸,燃起熊熊大火。
南星頭破血流,用盡最後一絲力氣,從車窗的破口爬了出去。
她拿過摔到旁邊的保鏢的手機,虛弱地撥通了電話:“顧先生,救我......”
隨即,徹底暈了過去。
派對現場,厲霆川莫名心頭不安。
就在幫宋菀青切蛋糕時,他突然接到助理的電話:“厲總,護送夫人的車出事爆炸......車毀人亡......”
耳邊嗡的一聲,厲霆川整個人頓時愣住,不敢置信:“你說什麼?!”
反應過來後,他瘋狂驅車衝出別墅,趕往車禍現場。
衝天的火光中,那輛車已經被燒成了一個空架子。
地上,一具燒焦的屍體蜷縮著,麵目全非,甚至看不出人形了......
厲霆川看著那具屍體,目眥欲裂。
那是......南星?
仿若重錘落下,他心口撕心裂肺的絞痛著。
猛地噴出一大攤鮮血,他眼前一黑,徹底暈厥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