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門口的車已經走了很久，神情懨懨的我回到了床上。

沒一會兒，陳垏禮推開門走進我的臥房。

撲麵而來的是隻有燕楹才用的香水味，我被眼前的人結結實實的摟進懷裏。

抬頭便能看見他脖頸處的紅痕，胃裏瞬間開始翻江倒海。

陳垏禮的聲音在悶悶響起，“小秋，你為什麼不肯和我低頭？就一次。”

“我有很多的事情要做，沒有時間哄你。”

腦袋開始發昏，嘴裏傳來一陣甜腥味。

陳垏禮的聲音還在耳邊，可是我已經聽不清他在說什麼。

今天的他穿了我最喜歡的白色，鮮血不合時宜的噴在陳垏禮的襯衫，像玫瑰一樣綻放。

他的眼裏出現了震驚和慌亂，急忙將我放在床上，就連聲音都在顫抖。

“小秋，你別嚇我，我們這就去醫院！”

再次醒來是被身邊嘰嘰喳喳的聲音吵醒的，無數醫生圍在我身邊。

陳垏禮守在病房外。

沒等我開口說話，一旁的醫生惋惜的目光望向我。

我隻是輕輕抬起手，將手邊的藥丟進垃圾桶裏。

“我自己的身體我清楚，還能再活一段時間也可以。”

為首的太醫，語氣沉重，“你原本就是早產兒，如今胃癌早期更是元氣大傷，好好治療也許還能有好轉。”

我沉下眼眸，故作輕鬆地笑了。

陳垏禮不知什麼時候走了進來，整個人愣怔在門口。

他看著我的目光充滿愧疚，在門口不知所措。

“小秋，我們不離婚，我會治好你的。”

陳垏禮在一旁細數我們的過往，不厭其煩的和我描述一遍又一遍。

我突然想起那年春節，我家裏想送我出國進修，是他攔下了我。

也是我糊塗，竟然真的為了他拒絕出國進修的機會。

那時候的他知道消息後後，半夜翻窗進了我的房間，回去被家裏人禁足整整半個月。

卻依舊笑意盈盈的看向我：“小秋，我們終於可以繼續在一起了。”

“以後你不要移情別戀，我也會好好愛你一輩子！”

可現在的他早就已經忘記了當初的承諾。

我對他說的這些都沒什麼興趣，卻還是聽著他說了一個時辰。

那句分開的話還是沒忍心說出口。

下人進來打斷他的話題，隱約中我聽到燕楹的名字。

他有些不忍的看向我，隨後又說道：“小秋，楹楹的病又複發了，現在吵著不肯吃藥，但是你別擔心，我去去就回。”

看著他急切回去尋找燕楹的動作，我的心沉了下來。

仔細的看著他的麵容許久。

“我知道了，你去吧。”

他離開之際，我偷偷拿走了他兜裏的鑰匙，那是我離開這個家唯一的機會。

他最近一直陪著燕楹，不會回來的，隻要離開這裏，我們之間就終於走到結局了。

我將家裏托人辦好的離婚證放在茶幾上，收拾好自己的部分行李，趁夜偷偷離開。

和上一輩子一樣陳垏禮依舊最愛的還是燕楹，他做的所有事都為了燕楹而已。

跌跌撞撞的在半路碰到上學時期的死對頭。

看著眼前滿臉笑意的程盛衍，“謝共秋！好久不見，聽說你結婚了？”

我看著他沉默了一瞬，“離了。”

他眼神不懂，隻是愣在原地看著我。

“他不愛我，我也不想再堅持了。”

我明媚而又張揚的笑聲，似乎也在感染著他。

我笑了笑，就算是不擇手段、不論生死，上一輩子的事我不想再經曆一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