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沈黎安此刻心跳已經到達頂峰,她想起了自己被毀的事業,被耽誤治療而死的外婆,被害得胎死腹中的寶寶,巨大的怒意將理智吞噬。
她衝了過去,撿起一根鋒利的樹枝便向靈瞳狠狠紮去,卻沒注意到女人眼中的戲謔。
“砰!”
槍聲響起,沈黎安整個身體被巨大衝擊力擊飛出去。
她捂著被子彈擦傷的肩膀,艱難爬起,看著一把將女人抱在懷裏上下檢查著的男人,心中的悲鳴聲響起。
好一出英雄救美。
她踉蹌著走上前,想把一切都告訴傅燼燃,可男人抬頭看她時眼中卻是巨大的厭惡和…恨意。
“沈黎安!你到底想要幹什麼?!就因為你受傷了就要將瞳瞳也置於死地嗎?!”
沈黎安到嘴邊的話瞬間被噎了回去,她想說你被騙了,想說我們的孩子沒了,可男人再不給她說話的機會。
“你最近太讓我失望了,沈黎安,我甚至覺得和你結婚…是個錯誤。”
唏噓的風聲中,沈黎安的內心卻感受到前所未有的灼痛。
曾經單膝跪地許她海誓山盟的男人如今卻說他們的婚姻…是錯誤?!
傅燼燃話一出口心中也有些後悔,可看著懷中被驚得顫抖的女孩終究是狠了狠心,輕聲說道。
“你自己好好想想吧。”
給她個教訓好了,讓她長長記性,隻要她不再招惹靈瞳什麼事情自己哪會有不依她的事情,就連剛才自己都沒舍得真的打傷她。
看著沈黎安此刻空洞的眼神,傅燼燃努力忽略心中的不安。
她一定會懂得自己的良苦用心的,傅燼燃安慰自己道。
男人抱著女人離開的身影逐漸消失在視野裏,沈黎安的身形一晃,單薄的脊背顯得格外脆弱,她麻木地向密林中走去,準備去尋找外婆的…痕跡。
還沒進入林子,沈黎安的腳步卻猛地停住,渾身的血液似乎在這一刻凝固。
稀薄的月光照在密林中央,一雙雙幽綠的光點,從四麵八方緩緩圍攏過來。
是狼群!
沈黎安心臟驟縮,下意識地向後退,背脊抵上了一棵粗糙的樹幹,退無可退。
凶惡的狼群在靈瞳的誘導下,將她視為了唾手可得的獵物,它們低吼著,涎水從齜出的利齒間滴落。
她迅速從地上撿起一根較為粗壯的斷枝,緊緊握在手中,指節因為用力而泛白。
眼神掃過逐漸逼近的狼群,計算著距離,呼吸急促卻竭力控製。
一頭體型碩大的頭狼率先失去了耐心,後腿蹬地,帶著一股腥風撲了上來,沈黎安側身躲過,同時手中的木棍狠狠砸向狼的腰腹。
“嗷嗚!”頭狼吃痛,發出一聲慘叫止住了攻勢,可此舉無疑激怒了狼群。
它們接二連三的撲過來,呲起獠牙、亮出利爪,沈黎安揮舞著木棍,憑著過去學過的一些防身技巧和一股不要命的狠勁,拚命抵抗著。
木棍打在狼身上發出悶響,狼爪卻劃破了她的手臂、肩背,留下火辣辣的痛感,鮮血的氣息更加刺激了這群野獸的凶性。
可沈黎安本就未愈的身體根本禁不住如此高強度的負荷,不過幾個回合她的動作就變得遲緩下來,一個不察便被一頭灰狼從側麵撲倒。
血盆大口直朝她的咽喉咬來,死亡的陰影將她整個人籠罩在內。
指甲由於太過用力早已脫落,十指血肉模糊,她用盡最後的力氣雙手死死地抵住灰狼的下顎,額頭上溫熱的血淌下來,視野一片血紅。
要死了嗎?
也好…或許是一種解脫…
就在她意識即將渙散,手臂漸漸脫力的瞬間—
“砰!砰!砰!”
幾聲清脆的槍響,劃破了林間的死寂!
狼群們四散而逃,而為首的男人快步走到沈黎安麵前,蹲下身。車燈照亮了他棱角分明、不怒自威的臉,此刻卻寫滿了無法掩飾的心疼與後怕。
“安安!”
是她的父親,沈恪。
沈黎安看著父親,張了張嘴,卻發不出任何聲音。緊繃的神經驟然鬆弛,眼前一黑,徹底失去了意識。
暈倒前她的耳邊傳來了令人安心的聲音。
“安安,剩下的事,交給爸爸。”
傅家老宅內,靈瞳擺弄著今晚傅燼燃拍下來送給她那價值連城的鑽石項鏈。她依偎在他懷裏,嬌嗔中帶著得意。
“燼燃,你就別生姐姐的氣了,雖然她…總是對我動手,不過我已經沒事了,你就別再怪她了。”
傅燼燃揉了揉眉心,臉上帶著些許煩躁和不耐。
沈黎安當時的目光像一根刺紮在他心裏,說不清是愧疚還是別的。他下意識地為自己開脫著,
“別提她了。是她自己心眼小,容不下你,明明你什麼都做錯可她一味地遷怒於你…走了也好,清靜。”
靈瞳低下頭,靠在他肩上,嘴角抑製不住地向上揚起,滿是計謀得逞的快意。
“咣當—!”一聲響起。
門被猛地踹開,傅燼城眼神陰鷙,幾步上前,二話不說,掄起拳頭就狠狠砸了過去!
“砰!”
這一拳結實沉重,帶著積壓已久的怒火與痛心,直接將毫無防備的傅燼燃打得踉蹌幾步,嘴角瞬間滲出血絲。
“傅燼燃!安安呢?你把她怎麼樣了?”
傅燼燃愕然失神,臉上露出難以置信的神色。